“小心!”
费妍兴致勃勃地凑了半枚脑袋,小小的身子晃荡了下,眼见着就要跌落荷花池。风陵南折扇一晃,倏地拦在她身前。
“之所以叫神秘礼物,是因为从没有人能猜中全部的荷花谜,就算猜中了,也无法闯过后面的重重难关,这清央老爷倒也是个有趣之人。他出的题,囊括天南地北,闻所未闻的许多趣事儿,即便是以才智著称名冠沧原的第三公子夏侯澈,也是铩羽而归……”
“有那么难吗?”
小妮子跃跃欲试,嘴角一抹糕点尚未擦净,忍不住朝人多的方向而去。
“日落星出月当头,须得猜一名词。”
“桂魄微露影窈窕,这个比较简单,离合字一,可以凭空解读。”
“初生月映之江畔,打一字。”
“月落乌啼霜满天,至于这个谜底嘛,则是一种动物。”
还没有到跟前,就听着出谜的丫鬟笑语嫣然。
那唇红齿白的红衣姑娘站在一叶轻舟尾端,舟行徐徐,微风漾漾,她笑容灿烂,眉眼灵秀,真真是荷风送暖吹裙角,芙蓉花向两边开,清脆悦耳的声音拂过玲珑清莲,带着说不出的风流俊俏。
荷花谜面七字一句,或猜名词,或猜走兽飞禽,一句句诗意盎然,费妍忽地就想到了中学语文课本上一句话——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那词面意境优美,不知怎的,费妍心下一动,一种极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再回想,却捉不住刚才脑海中浮上的一丝熟悉感。
眼见这红衣丫鬟越行越近,即将靠岸,围在周遭的一干众人,或低头沉思,或拢眉思索,纷纷绞尽脑汁。一个个青年才俊,被拦阻在岸边,零星几人苦想不出,不由讪笑道:“清央老爷倒是雅致,这些玩意,听都没听过,怎么猜!”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不厚道地吐槽。
“你丘六少爷大字不识几个,听说过什么?”
众人哄堂大笑,又有人道:“别分神,荷花使一上案,这猜谜就要结束,连第一关都过不去,莫教人笑我青城无人。”
大家沉默下来,继续埋头苦思,那身着红衣的荷花使唇角翘起,笑如花海中的精灵,美丽如斯,令人怦然心跳,她续笑道:
“洞房第一曲,猜的是酒名……”
“望断南飞雁,打得是平日里的用语。”
“寄书长不达,这五字,猜做一个成语。
“莫待晓风吹,猜的是京剧行当……”
她话音婉转如黄莺,尚未落下,就听一人在问:“荷花使,什么是京剧?”
又有人在嘀咕:“这清央老爷越发有趣了,猜的东西怎的连我也没听过。”
“猜不出,猜不出呀!”
众人遗憾摇头,议论纷纷,少女抿唇一笑,费妍从人群中挤来,一个踉跄,如着雷击。
京剧,居然是京剧。
沧原戏剧繁多,但独独没有京剧,她终于知道听到那些谜面时,自己心中那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哪儿来的。
小妮子眼底倏地亮了起来,热血冲上心头,忍不住激动起来,她大声道:“我要猜这谜!”
“你?一个小家伙,来凑什么热闹?走开走开,这谜呀,只能猜三次,若是错了,可就没机会了……”
那个传说大字不识的丘六少爷斜睨着眼前瘦弱单薄的小小少年,鼻腔中透出了声冷哼,明摆着不信任,伸出手就拦住她向前扑去的动作。
费妍急得满头大汗,上突下窜,眼前的某张大脸偏偏鼻孔朝天,挡在眼前。小丫头扑腾半天,怒了。
“你拦我干什么?”她悲愤地瞅着眼前的某张大饼脸。
“怎么?哼,小子,到那边玩去,这儿不是你玩的地方!”丘六少爷恶狠狠地威胁。
“我要猜谜!”她抽抽鼻子,抹抹眼泪,有些绝望。
围观众人纷纷笑了起来:“丘六呀,别欺负人家小孩,嗯?”
“好,我不欺负,我放‘他’过去猜谜,猜砸了,可别怪我放‘他’过去的。”
众人脸色僵了僵,慌忙干笑:“别别,你继续拧着,我们猜完这个再说。”
“那个……洞房第一曲,是女儿红?”其中一人试探性地出了声,费妍急了,张口大喊,“你家洞房第一曲才是女儿红呢,明明是孔府家酒……唔唔……”
“臭小子,闭嘴,别胡说。”
她的嘴成功被丘六的熊掌一把堵住,在场众人,一个个愣了愣,旋即脸颊浮上不正常的红晕。或多或少,费妍在某个大熊掌中,冲鼻的一股怪味,熏得她眼泪飙飞,顺带着莫名其妙起来,这些人脸红什么,明明就是孔府家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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