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萁娘在世的时候,没少给三房脸子看。正好,我这里也有个想要除掉的人。不如我们联手演上一出釜底抽薪,就说是那人记恨萁娘当年打的那顿板子,前几日又触了萁娘霉头,这才暗下毒手害了萁娘。三哥觉得呢?”
孟扶风立时知道了四爷口中那个要除掉的人是谁。挨了大姑娘一顿板子,又触了大姑娘霉头的人,正是世子放在四爷院子里盯梢的胡卯。他不禁心里笑了笑,看来四弟也并非像是平时表现的那么老实。
“我是个商人,不想搀和府上这些事。既然四弟这么说了,就这样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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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守丧的屋子里,啼哭之声嘤嘤哎哎。
徐氏拿着帕子擦擦红红的眼角,扯着薛氏的手到外间坐下。
“侯夫人倒是有心了,可惜我们萁娘没那么好的福气,还未嫁过去就先香消玉殒了。”说完又是哭哭啼啼起来。
薛氏是河间苏伯候的正室,也是孟萁未来的婆婆,这薛氏长得是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足的是高雅与良好的修养。听了徐氏的话儿亦是难过道:“萁娘知书达理,我还真是喜欢她,可这病来如山倒,没成想就……唉,到底是我们没有婆媳的缘分。”
徐氏又是难过又是遗憾,“苏家和孟家算的门当户对,这门亲事孟家着实是对不住苏家。若是还能补偿,倒是好了。”
薛氏擦擦泪,劝了两句徐氏节哀。
孟兰儿端了茶水过来,柔弱无骨的手款款将茶水递上,婉若一汪明澈的泉水叫人心中喜爱,面上又带着三分愁容病态忍不住让人爱怜。薛氏不禁心中冒出个念头。古往今来,姐妹二人共事一夫是桩佳话。苏家势必要与孟家联姻,孟萁虽然病死府中,但孟府尚还有这边七窍玲珑心的女子,接替过世的姐姐嫁进侯府也未尝不可。
既有了这个念想,薛氏暗自点点头,拉过徐氏的手,道:“这萁姑娘既然去了,三奶奶也莫要太伤心,一定要顾虑身子。”满是欣赏的望向孟兰儿,道:“这可就是三奶奶的?”
徐氏忙勉力笑了笑,接过话来,“正是我那柔弱的大姑娘。”
薛氏捉起孟兰儿的手,甚是喜爱道:“瞧长得水灵的,真真是个妙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要是能娶这样儿的夫人,倒是福气。”
徐氏正垂着目,听完这话眼睛忽然亮起来,心下立时欣喜万分。这不正是自己盼望的事情吗?孟萁死了,兰娘替代孟萁嫁过去,这事真是戳进心坎里。不管是谁下毒害死的孟萁,都是给她开了道路。
再反观孟兰儿,本就白皙的面色更是欺霜胜雪,饱满的唇咬在齿间,又是羞赧又是难过,当中又夹杂着些喜乐。羞得是薛氏直言不讳,当着自己的面就把话说了出来。难过的是,她心中依旧念念不忘自己的表哥钱贵。喜乐的是,真的嫁到侯府,那就是正夫人,自己活这么大做梦都没敢想过会有这么尊贵的身份。
见女儿如此,徐氏眼睛一亮,薛氏有意,自己何不就承下这份亲事?回头再与三爷细说,三爷必然也会喜不自胜。便道:“兰娘能替代萁娘过去伺候苏世子,那是兰娘的福气。”
薛氏见自己的想法与徐氏不谋而合,再看孟兰儿眉目间皆是羞涩,心下便有了底,心道,回府后探听下儿子的意思,想必儿子也不会反对。古往今来,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家儿子又是孝子。越想越是喜欢,又仔细瞧了瞧孟兰儿,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对徐氏道:“三奶奶还要接待其他女眷,我这就回去了。”
送走薛氏后,徐氏又接待几位同孟家交好的官宦夫人,才稍稍得了空闲。竹春打了热水来,拧了一把,“奶奶,擦把脸吧。”
徐氏把脸埋在热乎乎的帕子里,顿觉脸上紧绷的神经缓了不少。
春花从外面跑进来,恭恭敬敬的道:“奶奶,世子和四姑娘回府里来了,三爷那边传话来,让奶奶赶紧过去。”
来不及把帕子放好,徐氏忙吩咐婢子们道:“快去叫上姨奶奶们,叫他们带上府里的哥儿姐儿,一并去迎接。”
婢子们齐齐应着,急急忙忙的去了。
辛四四知道孟扶苏心情很不好,也不去招惹他,匿的就像是没她这个人般安静。这才回了府,就换了丧服在偏殿的角落里窝着。孟扶苏被三爷四爷叫了去,她就在偏殿等着女眷过来。还没窝了一会儿,徐氏就带着众女眷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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