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萁的事情,辛四四心中自然有打算,倒是孟兰儿,之前辛四四还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是个喜欢搬弄是非,逞口舌之快的人。
眼下就更不愿意和孟兰儿多说直言片字,皱皱眉委婉的对孟兰儿欠欠身,“兰姐姐,既然礼已成,我也要回去了。改日有时间,再同兰姐姐闲聊。”
退出大殿,辛四四一路上走的出神。
凉州苏家究竟有多少势力,是个未知数。这桩亲事孟扶苏能答应,想必不是那么简单。再回想起今日孟扶苏的话,她隐隐觉得,这桩亲事背后有什么阴谋。
比起来辛四四的忧心,孟萁却显得轻松很多,完全没想到她的这桩亲事有问题。苏伯候的爵位世袭罔替,她未婚的姑爷是长子,等苏伯候归西接替侯爷爵位的自然是她的夫君,就算没能拿到孟家掌家的权利,能坐上侯夫人也是件高兴事,更何况,这个苏辰白又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称得上良人。
丫鬟过来撤去浴盆,替她更换好衣衫之后,贴在她耳畔嘀咕一阵儿。孟萁听罢,偏头看着丫鬟,面上表情惊诧。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丫鬟忙跪在地上,点头道:“真的,翠萍亲耳听到的,兰姑娘说以后若是让小姐得了势,便没她们的好日子过了。”
孟萁怒瞪着桌子上的琉璃杯盏,猛地站起身狠狠的将琉璃杯盏摔在地上,咬牙道:“孟蓁不过还是个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故意给我使坏?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好个孟兰儿,怕是早就看我不顺眼,想找机会除掉我呢,谁怕谁啊,她道高一尺,我魔高一丈,我看她有什么花招。”
丫鬟宝珠伏在地上骇的颤抖不已。想起分配过来的时候,姐姐宝蝉的话,‘我们姊妹是萁小姐从绣房救出来的,好歹跟着小姐就不用伺候那些臭男人。为了萁小姐,就算没了命也是值得的。’
都是孤儿,命运怎么这么不公平?如果家业没有堕落,自己也是个小姐,何至于沦落绣房伺候男人?又何至于欠下救命之恩以命相报?
但,这都是命,命运就是这么不可捉摸,不是吗?
她抬起脸来,小心翼翼的望着孟萁,“小姐,依奴婢愚见,小姐现在收揽四姑娘的心才是最重要呢。”
孟萁脸色很不好的瞪着她,“收揽那个野丫头?是谁的种还不知道呢,二叔也不调查清楚,听个下人的话就深信不疑,我看,就是穷丫头过不下去苦日子,来冒名顶替的。我才不会屈尊降贵,跟野人服软呢!”
宝珠咬咬嘴唇,铁了心道,“不管那野人是不是真的四姑娘,世子大人说是,那就是,不是也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小姐怎么会不懂呢?眼下卑躬屈膝,日后可以除掉劲敌,不是桩好事么?!”
劝不劝得动,只此一搏了。
孟萁眼角一挑,微有思量。宝珠说的不错,二叔既然承认了孟蓁,那孟蓁就是孟家的四姑娘,就算自己百般反对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反悔。现下要是反悔,将会动摇孟氏一族在南朝的根基,得不偿失。
眼下,只有和孟蓁冰释前嫌,才能暗地里阴孟兰儿那个小蹄子一把。真是没想到,孟兰儿两面三刀的功夫做的如此纯青,一边阿谀奉承自己,一边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宝珠一直伏在地上静默不语。
孟萁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在我还未出阁以先,跟她们谁闹翻都不是明智之举。”
宝珠暗自松口气,幸好主子听劝,要不然这次同时被四姑娘和兰姑娘阴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辛四四坐在房间里三下五除二拨拉着琴弦,满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脑子里却是思绪飞转。
孟萁一旦嫁到凉州那便是天高皇帝远,自己以后想报仇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总不能到时候为了弄死孟萁,专程跑去凉州一趟,等孟萁死了,人家肯定找上门质问,我们萁娘平常好好的,无病无灾活蹦乱跳,怎么你才来探望人就归西了?
众所周知自己跟孟萁关系不好,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想了许久不得其法,辛四四皱皱眉满面忧愁。
悯夙端着午后茶点过来,说是世子大人已经带着萁姑娘上路了。
辛四四答应着,话音刚落,水莲就跑进来禀报,说:“四小姐,慕容太妃和小郡主过来了。三夫人传话过来,说让小姐收拾下,过去见见。”
慕容太妃是慕容冲的母妃,南朝实行分封制度,除了阮太后所出的皇帝,其他皇子皆有封王,自立小国。被封王的皇子多半都将自己的母亲接到代国颐养。
代国的太妃大驾,自然是件大事。
辛四四还未成人,打扮上不能失礼又不能太拔挑,仔细思量后,让水莲给自己梳了个单螺髻,插一根通体明黄的珠钗,并不多加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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