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清尘便去山林间采了些露水用以洗漱。

卿钰起得更早，天未亮，他就醒了。

事实上他没有睡觉的习惯。成仙后身体自动调节排污，他无需如厕也不需睡眠了。

睡眠是人自我调节的行为。

这次他下凡是来寻一个人的。是的，人。

第一次下凡救世，却因外貌被人误会成女性，一怒之下愤而甩手不管，人界再次遭难。

那时他受了些天罚，不能回上界。心有不甘于是四处游荡，甚至想过：这世界毁灭了也无所谓。

本来救世就不是他的本意。

有那么一天，他到了一个被洪水肆虐的村子。那村子只活下了一个孤女。那女孩是因为在山上采药躲过一劫。

第一次见面，那女孩问他：“你是神仙对不对？我见过你，之前有个人拿着你的画像来我们村子，告诉我们是你让旱灾结束的。”

他楞了一下。

那女孩抽噎着，脏兮兮的脸上爬满水痕。她问：“神仙姐姐，你可不可以让大家恢复原样？我怎么叫他们都不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破天荒没有生气，也没有甩开那个女孩拉着他的衣角的小脏手。

“对不起……”

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他的任性改变了这么多。那些人的命数，早因旱灾的结束而改变。

原来这因果，早就算到他头上了。

风声婉转，夏虫清和，这夜很美。但卿钰烦躁不已。

他欠那女孩一个果，可他算不到那女孩这一世在何处。

他找不到她，这因果便无法得偿。他将背着这因果，修为不得精进。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