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是军人出身,而且是一个从中级军官的位子上途退役的前沙皇俄*人。他的头脑,的确是有些机械,也有些简单。但头脑简单,和没有脑子,绝不是同样的含义。稍一思索,安德烈已经明白了张鸣九的意思。
在与日本的战斗之中,俄国可以说是丢了大面子的。张鸣九这么说话,无疑是在质疑俄*队的能力。若是没有本事,那干脆想家的全回家喝咖啡去算了。
想明白了这个,安德烈把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瞪着一双牛眼,话语中不无威胁之意:“张,我希望你搞清楚。俄国如果真的战败了,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我坚信,你不但捞不到好处,还很可能……嗯,偷不到鸡,还要丢掉一把米。”
“是偷鸡不得失把米吧?呵呵,不错嘛,安德烈先生,都会说这个了。看来,您的中文很有长进嘛。”
“哼,比起你的俄语来,当然要好得多。”安德烈轻蔑的白了张鸣九一眼。为了跟这些洋人更好的交流,张鸣九已经在同时学很多门语言了,但效果?呵呵,怕是不敢恭维了,这个,安德烈很清楚。但现在,并不是讨论语言的时候,“张,请不要岔开话题。您的处境,相必您比我更清楚,对吗?如果让日本人在这场战争中占了太多的便宜,失去了压制的他们,会给您带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又会让您造成多少损失,我想,不用我一一去说了吧?”
“呵呵,当然。”张鸣九点点头,收起了一脸嬉笑的表情,总算是正经起来了,“安德烈先生,日本人,我一向很讨厌他们。哪怕……嗯,哪怕我的护院现在用的都是他们的金钩步枪,但我依旧很讨厌他们。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你,你们俄国人,让我看起来,更舒服一点儿。最起码,你们的脸,没有那些日本小鬼子一样,无时无刻不是假惺惺的表情。”
“oчehьxopoшo!(非常好)”安德烈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喊出了一句俄语,“这么说,张,我们是拥有共同的敌人的了?很好,很好,非常好。这样的话,我们就好商量了,一切都好商量了。”
起码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张鸣九与俄国佬有着同样的目的。
没有人希望日本人占到太大的便宜,否则,张鸣九的日子很不好过,俄国佬的日子,也别想好过多少。别的地方,他们也许管不到,但就在新民这一亩三分地上,还容不得小鬼子横行霸道。
尽管俄国佬欺男霸女、杀烧抢掠也很讨厌。但不管张鸣九在心里把他们骂上几千遍几万遍,为了能让自己的小团体存活下去,还是不得不强装出笑脸,和他们合作起来的。
“那么,我说说我的需要好了。”张鸣九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放在桌上,轻轻推到安德烈的面前,“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吧,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懂,我来讲给你听嘛。这句话就是讲,一个工匠想要使他的工作做好,一定要先让工具锋利。安德烈先生,我这么说,您就应该明白了吧?”
纸上的东西,都是张鸣九不知在什么地方搜罗的人才,用俄语写的。安德烈只扫了一眼,便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这些。”
“对,我知道。”对于自己的贪婪,张鸣九既不掩饰,也不否认,“但你必须满足我八成以上的需要,我才能更好的为你们做事。”
“最多六成。”
“最少七成半。”
安德烈转过头盯着张鸣九看了一会儿,咬着牙,把价钱再次往下压了压,“七成,不能再多了。你要知道,太贪婪的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好吧,七成就七成。”张鸣九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摊开手,“真不知道,你我到底谁是商人。我总是觉得,您比我更精明呢。您说是吧?安德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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