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黑泽兼次郎,张鸣九的演技就要强上很多了,甚至很多次,黑泽兼次郎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弄错了,这件事其实并不是张鸣九派人干的?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既然张鸣九不肯承认是自己抢劫了双田洋行,残忍的谋害了工泵横一,黑泽兼次郎决定把这件事情稍微放上一放。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黑泽兼次郎调整了一下烦躁的心情,尽量温和的跟张鸣九道,“我今天来,是来跟您谈合作的事情的。既然宫本横一已经为天皇陛下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我们没有必要在一个死人身上多加纠缠了。我们的合作还是要继续的,我知道,前一阵子,宫本君给您送来了一批军火,武装您的那些护院,应该是足够的了。那么,这一次,我们给您准备的礼物是这个,希望您可以笑纳。”
黑泽兼次郎把随身带着的一个首饰盒大小的雕花盒子,放到了桌面上,轻轻往张鸣九那边推了推。张鸣九看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挑开盒盖,向里面瞧了一眼,随即,便‘啪’的一声把盖子死死的关上了,连连摆手道,“这么贵重的礼?哎呦,不敢收,不敢收。”
“张先生。”显然是对张鸣九的反应很是满意,黑泽兼次郎嘴角勾动,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我们对朋友一向是很慷慨的,这些东西,不过是些小意思,您放心收下就好。等我们的合作再进一步,还会有更多更好的利益等着您的。”
“哦?是吗?”张鸣九的眼中闪动着贪婪的光芒,伸手把盒子往自己这边揽了揽,生怕黑泽兼次郎再把它抢回去似的,“那好,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日后若是什么事情需要张某去做的,张某一定鼎力相助。”
入夜,内宅书房。
“怎么样啊?刘先生?”张鸣九指着那个雕花盒子,对刘树和炫耀道,“我这敲竹杠的本事还不赖吧?小日本鬼子,先是给咱好几箱子的金钩步枪,听李本固说啊,那可都是新枪,好枪啊。再看看这个,这金条,这银票,加起来,有几千个大洋了。”
刘树和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客气的一盆冷水扣了过去,“哼,你就美吧,多大点儿事儿啊?念叨一晚上了都。老话儿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老话儿又说,‘收人家的钱财,就得替人家消灾’;老话儿还说……”
“哎,行了行了。”看见刘树和一副又要挑刺儿的样子,张鸣九赶紧出言叫停,“刘先生啊,我张鸣九是跟你往日有冤,近日有仇啊?您怎么整天就知道挤兑我呢?弄来了小鬼子的东西,你不高兴?老子给他办事儿?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拿了钱我也不办事儿,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行,你行。不过话说回来,有一件事儿我还真么弄明白。”
“呦呵,还有您不明白的事儿啊?来来来,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见张鸣九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刘树和无奈地选择了视而不见,“我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能忍你啊?按理来说,杀了人,越了货,他们该恨你不是吗?怎么反倒,给你送来这么多的真金白银啊?”
“嘿,不懂了吧?”陡然发现刘树和竟然也有不懂的地方,张鸣九只觉得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慢悠悠的解释道,“其实啊,我原本也不知道,是彭先生告诉我的。”
“彭先生?”
“哦,他叫彭贤,原先是我的账房先生,曾经在日本留学过,对日本人啊,比我了解得多,我就听他说了那么两句。日本人啊,你越是怕他,他就越是欺负你。只有你一次把他给打疼了,打怕了,他才知道弯腰低头装哈巴狗儿。你越是有实力,他就越是不敢碰你,反倒还会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拉拢你,收买你,希望能把你变成自己人。”
“这样啊……”刘树和抬起头微微思索了一阵,似乎想清楚了,“按你的说法,日本人就是贱货,谁比他牛,他就怕谁,杀了他的人反倒要回来讨好你。但依我看,你这吃了上家吃下家的找死方式,也是够贱的啊。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老话啊?”
“嗯?哪句?”
“哦,就是那句啊。贱人自有贱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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