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张鸣九也没有再说什么。苏廷威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九爷,您还记得那个刘树和吗?”
“刘树和?”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张鸣九还真没反应过来,嘴里念叨了两遍,才猛然想起,“你说的这个刘树和……是不是王奉廷的那个谋士啊?说起来,自从王奉廷授首之后,好像就再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啊……他怎么样了?还好吗?”
“回九爷的话,这刘树和如今就在小的那里。”弄死了王奉廷之后,苏廷威留了个心眼儿,把刘树和弄到自己那里去看管起来。琢磨着什么时候磨平了性子,什么时候再送到张鸣九的身边来,这可就是大功一件啊。可事与愿违,那刘树和的性子实在是太倔强了,弄不好,还真能把他*死咯。倒不如,让张鸣九拿个主意的好,“九爷,那小子的脾气实在是太倔强了。自打王奉廷死后,他就不吃不喝,小的是用填鸭子的办法应给他塞了些吃食,才总算没饿死了。一天到晚总是寻死觅活的,不像是个能收服的人呐。”
“你啊,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张鸣九听后,摇摇头苦笑道,“人家是书生,书生都有那股子傲气,那叫文人风骨。说白了,就是穷酸。请人家帮咱们做事,那是要请的。你这整天威*利诱的,人家要是答应了,不就失了风骨了吗?”
“那……九爷,您说该怎么办?小的听您的吩咐就是了。”
“这个嘛……”张鸣九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那,这样啊。你把他请到我这里来,就说我请他吃饭,还是聚福楼雅竹轩。”
当刘树和被苏廷威半请办强的弄到聚福楼门口的时候,这性格倔犟认死理的老头子脸色惨白,瘦了不止一圈儿。
“刘先生,请了。”
张鸣九客气的拱手,微微躬身,笑着跟刘树和打招呼。对读书人,张鸣九一向称得上是敬重有加,这样的态度,也让读圣贤书,自认为懂得礼义廉耻的刘树和无法再硬气下去,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也还了一礼,“张九爷,请了。”
对于刘树和的表现,张鸣九还是很满意的,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切了,“刘先生,张某在雅竹轩备下一桌酒菜,只是不知道……刘先生肯不肯赏光呢?”
“阶下之囚,悉听尊便好了。”刘树和的口气生硬,一旁的苏廷威听在耳中不免十分恼火。可张鸣九自己尚且没有什么表示,他就更不能随意指责客人了。只得瞪着一双牛眼站在一旁,独自生着闷气。
中国是个美食大国,连孔夫子都说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自古以来,无论哪朝哪代,商量事情效率最高的地方,莫过于是酒肆茶楼。边吃边说,胃口打开的同时,心里的那扇门便也一起打开了。
但今天,这个吃喝定律似乎失灵了。二人分宾主落座,张鸣九卖力的想拉近两人的关系,不停的敬酒敬菜。刘树和倒是吃吃喝喝不耽误,但就是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肯多说。苏廷威看得心中冒火,张鸣九也不舒服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的,搞成这样至于吗?若是认真算起来,那王奉廷欺负你,不重视你,当众让你难堪,我张鸣九是给你报了仇,出了气的啊。你一个谢字都没有也就算了,这副模样看得人心里确实很不舒服。
一顿饭在不愉快的气氛中草草结束,两人之间的隔阂非但没有缩小,反而有加深的趋势。达不到目的,张鸣九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刘先生,我知道,您对我有些成见,我的做法您很难理解。不过嘛,张某这里正是用人之际,实在是求贤若渴啊。先生大才,张某不愿意放弃。”张鸣九说着,硬拉着刘树和站起来,同他一起向门外走去,“这样啊,我带先生去个地方。风景好,散心正合适。至于是去是留?先生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啊。”
都说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张鸣九这话里话外是一点儿邀请的味道都听不出来,根本就不是在问刘树和的意思,而是自己直接安排下去了。刘树和无奈之余,也深感这个年轻人确实有做大事的气魄。或许,跟着他,真的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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