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商会的支持,继而又搞定了张景惠。此时的张作霖在八角台可谓是春风得意,对张鸣九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兄弟,也是愈发的信任器重了。
张作霖和一般的团练长不同,他早年在宋庆毅军马玉峎的门下当过骑兵,因为马术过人,被擢拔为哨长。当年甲午的时候,他还随军打过东洋鬼子。那是正儿八经的行伍出身,能征惯战。
在张作霖的训练下,几个月间,整个八角台的团练兵已是面貌一新。打起仗来如何,倒还没有试过,不过看那整肃利落的样子,就像是精兵。
大团*练这些日子,张鸣九却没有和他们一起折腾。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天生喜欢动脑子、打埋伏,他搞的是阴谋,战场上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若是让他带兵,早晚有一天,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张作霖多次劝说无果,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八角台,五常赌档。
所谓五常,指的是儒家所讲的“仁义礼智信”,这五种为人处世最基本的品格和德行。心里装着这些的,自然不会是赌档的常客,所以这“五常赌档”的“五常”也被解释为:常常不回家、常常借赌债、常常当东西、常常挨拳脚,当然还有常常进赌档。
“嚯,天老爷,这儿怎么鸡飞狗跳的?”
刚刚踏进赌档的大门,张鸣九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这最下面的一层,满地的鸡毛、鸭毛、鹅毛、狗毛,闹哄哄的像宠物市场一般。
“九爷,这一层啊,是赌动物的。”
“赌动物?赌什么动物?”张鸣九看着身边一身华贵,正对着自己点头哈腰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就是……斗鸡、斗鸭、斗鹅、斗狗、斗鹌鹑、斗画眉、斗鹪鹩、斗蟋蟀……”
那中年人还想再接着说下去,张鸣九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蒲老实,我看你可是一点儿都不老实啊!爷给了你多少银子?啊?你就给我弄出这么个东西来?!银铠,银铠……”
“哎呦,爷,您别喊,别喊……”
一听到王银铠的名字,刚刚还一脸精明的蒲老实立马脸色发白。这一个月来,他可让王银铠那小子给整治惨了。
张鸣九要在八角台开赌档,自己却丝毫不经手,整天整宿的泡在酒馆茶楼里面。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这逍遥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啊。至于买房子置地添人手这些事儿,他统统交给了王银铠去办。
头一次自己出去办事,下定决心要在张鸣九面前显示显示的王银铠可是苛刻到了极点。事无巨细,都要亲自检查三四遍,直到毫无问题了才肯罢休。只要王银铠不满意,他蒲老实这个堂堂的赌档掌柜,就连一文银子都别想拿到手。
前天下午,王银铠得知了张鸣九要来五常赌档视察的消息之后,更是一丝不苟的把赌档上上下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就因为顶层张鸣九的那间‘豪华套房’里的茶杯盖稍微磨破了一点儿,蒲老实这赌档掌柜可倒了大霉,就在大堂里,当着一群伙计的面,被王银铠亲手打了二十大板。虽说思量着蒲老实还要给张鸣九做向导,手下留了劲儿,但还是让蒲老实疼得够呛,到现在都直不起腰来呢。
“怎么?老子把赌档交给王银铠那兔崽子,他把差事办砸了,老子还不兴收拾收拾他吗?你给我闪开!银铠?王银铠,给老子滚出来!”
“爷,爷诶,您是我亲祖宗还不行吗?您别嚷嚷啊。”
蒲老实急得冷汗直冒,不多时,一身的衣服都殷透了。张鸣九却不理他,自顾自的大声嚷嚷。
王银铠一早就出了门,想着张鸣九上午在赌档转悠一大圈儿,到了晌午准得饿得不行,提前给他张罗了一大桌的饭菜。鹏跃楼最好的大师傅亲自掌勺,王银铠却依旧不满意,一路上对着送菜的伙计挑挑剔剔。
走到赌档门口,就听见张鸣九高八度的声音。王银铠心里一惊,赶忙跑了进去,“爷,怎么了?”
“好小子,你还敢回来啊?来,上来。你,还有你,你们都上来。”
王银铠没回来的时候,张鸣九火急火燎的找他。这会儿看见王银铠回来了,他反倒不急了。自顾自的上到了五楼,坐在他那红木太师椅上,一脸阴郁的瞪着王银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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