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张作霖送张紫云出门,转头想找张鸣九商量事情,问了大伙儿却都说没看见。张作霖想起王银铠最近几天似乎在张鸣九身边献殷勤,便找他询问,当得知王银铠把张鸣九跟丢了的时候,一时情急之下,张作霖把王银铠大骂一顿。王银铠自知理亏,赶忙出门寻找,这才在赌坊里找到了张鸣九。
“银铠?有事吗?”张鸣九转过头,目光依旧盯着桌面上的大小,漫不经心的问道。
“爷,大哥到处找您呢,好像是有事儿。”王银铠看看张鸣九面前那些真金白银,压低了声音,在张鸣九耳边道,“爷,我瞧您应得够多了,咱回吧?”
“嗯?嗯,等等,再等等,我就玩儿这最后一把。”张鸣九扫了眼面前的赌品,随手把筹码都推向了‘小’。
“三个六,豹子!”荷官露出得意的表情,虽然并无所指,但那话却实实在在是对张鸣九说的,“这位兄弟,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啊。”
“爷,您要是不赌那最后一把该有多好啊?那可是……那可是真金白银,小几千两呐……啧啧,多可惜啊。”
回去的路上,王银铠走两步,就嘟嘟囔的抱怨一句,语气中满是惋惜之意。张鸣九对此却浑不在意,笑着打趣他道:“怎么着?平时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这才一整天不见,怎么就成话唠了?”
“爷,您……”王银铠瘪瘪嘴,不吭声了。
“银铠,你记着。这赌场啊,有赢就得有输,有输呢?也一样会有赢。”张鸣九‘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意味深长的说:“这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赌客,只有稳赚不赔的赌场。就说我吧,我今天要是拿着那些银子出了赌场,八成就得挨黑棍,人家不会让的。一文钱拿不着,还得搭上医药费,这买卖才不划算呢。”
“可是……爷,您好歹得赚点儿啊。”王银铠依旧不明白,皱着眉头问道。
“你啊,你啊。”张鸣九笑着摇了摇头,道,“银铠,总是惦记着捞点儿什么的,往往什么都捞不到。”
张鸣九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张作霖正坐在客栈的大堂里等着他。
“鸣九,这大半天,你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哎呦,饿了吧?来来来,先吃点儿东西。”
张鸣九摆摆手,连连解释说自己不饿。可张作霖却不肯依他,招呼小二上了几道热菜,还烫了一壶酒,硬是要张鸣九吃饱喝足了,才肯说正事。
“好好好,大哥,大哥。”张鸣九连连笑着告饶,“我服了,我服了还不成吗?咱们别耽误了正经事儿。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边吃边说,这样两头不耽误。”
“嗯,这还差不多。”张作霖点点头,坐在张鸣九身旁,“不瞒你说啊,大哥真的是遇到难题了。今天上午,八角台商会的会长张紫云来找过我。”
“哦?商会?”张鸣九夹了一筷子鱼,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脑子里却想着张紫云的事情。商会啊,那里面可都是乡绅。在地方上,乡绅就是财神爷,商会就是财神庙。这财神爷的头头儿上门,可是大事儿啊,大喜事儿。
“没错,是商会,他们希望我带着兄弟们留下来,留在八角台。”张作霖眉头紧皱,显然是还没有彻底下决定,“可是兄弟,你知道啊,这八角台原本就是有大团的。一山难容二虎,他们怎么能容得下我?”
“所以呢?您需要我做什么?”张鸣九转着手里的酒杯,目光灼灼,直视着张作霖的眼睛。
“鸣九啊,兄弟。你知道的,八角台是个大集镇,能留下来,对我们以后的发展,可是有很大助力的……”
张作霖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张鸣九却不想听了,他摆了摆手,道:“大哥,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办?你说就是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
张作霖需要张鸣九做的,无非就是和此地原本的那个大团的团练长沟通一下,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若是不能,也不会失了抢夺八角台的先机。
“大哥,瞧我的。”张鸣九拍了拍张作霖的手,这种事情自然没有让大当家的亲自出马的道理,没得丢了身价不说,万一人家不同意,自己这一群人可就统统颜面扫地了,到时候,自己这些人还有什么脸赖在这儿不走呢?
张鸣九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件事儿,必须要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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