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一道熟悉的清音传自青九身后,但见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从青九手中掉落。青九缓缓起身,嘴角扯出一丝淡笑,看着站在面前满脸含着幸福笑意的姬纭,问道:“女帝怎么会来梵音镜?”
姬纭慢慢走近青九,说道:“墨韶仙尊乃天界上仙,怠慢不得,我亲自送了和神君的喜帖过来。”虽早有耳闻神官晔渊和女帝姬纭的婚约,可当面看着姬纭满脸幸福地说出这个消息,青九的心还是觉得很难受。然而转念一想,她和他之间到底是无缘,那么他与谁有缘便与她不相干了。
“嗯。”青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站着不动。姬纭清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沉默片刻后,只听她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暗慕神君,可如今,我和神君即将结为眷侣。你,你大可不必为他再费心思。”
青九听罢一愣,随即嘴角一挑,故作轻松地看着花圃里的花,笑说道:“女帝是对神官不放心?还是对自己不自信?”见姬纭脸上一白,微微蹙眉的样子,青九接口继续笑说道:“女帝大可放心,以前青九年轻不懂事,见过的好看男人委实太少了。不曾想,原来是目光短浅,好比我师父,又好比成君仙尊,再好比女帝的前未婚夫婿焰赤王都是风神俊逸之貌,才知道到底是年轻。”
姬纭听青九语气中含有嘲讽之意,心里虽不满,脸上却只装得没事一般,只是不愿意失了体统。只听姬纭轻轻一笑,应道:“倒难为你能这么想得开。神君所司之职乃举足轻重,定然需要个贤内助,鲁莽冲动的性子终究神君是看不上。”
青九眼眸清丽,对姬纭淡然一笑,说道:“女帝说的是。”姬纭见青九不怒反笑,似乎变了个人似地,心道:到底是墨韶仙尊教导出来的,可算是她长了见识,难为她沉得住气。稍顷,姬纭微微颔首一笑便腾云驾雾离去了。
青九脸上的笑渐渐消散,俯身继续伺弄着花圃里的花花草草,可到底是受到那番话的干扰,青九难免心浮气躁了些,手中的力道一重,生生将一朵花从枝叶间扯下。听到一声呻吟从花圃中的花草中传来,青九一愣,懊悔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把气撒在你们身上的。”
一连几日,青九也不见花螺来梵音镜,便知她定是在忙着晔渊和姬纭的婚宴了。也幸好这几日,她伺弄完花草便听师父抚琴一曲,心境渐渐是平复下来。
却说花螺这边,自那次从昊天宫回来后便时时心不在焉的样子,好不容易集中精力来筹备婚宴,心思不一会儿便又落在成君仙尊身上。她一时不安,又一时愧疚,再一时自责,倒真没心思去梵音镜找青九了。且要她怎么和青九开口说,说她被成君仙尊强吻了?说她移成君仙尊的情别墨韶仙尊的恋?还是说她暗算了成君仙尊?
然而,神官和女帝的婚宴到底是天界头等大事之一,花螺虽心不在焉,到底是不敢怠慢,在和绿萝,红荷和银柳等众多人的合力操办下,终于还是让婚宴如期举行。
妙元宫里一派喜气,歌舞升平。梵音镜中,青九独自守着花铃苑,此刻连墨韶也去了吧。青九从冰牢释放出来后,本就是有罪之身,别说妙元宫去不了,就是走出出梵音镜一步也是难的。
此刻,青九不知是悲还是平静,她竟然可以如此淡然地坐在这里想象着妙元宫的一切,就是连晔渊的表情和姬纭的娇羞都仿佛浮现在她眼前。青九走到月华蒂莲跟前,看着枯败的藤条,还有那朵刚刚绽放就凋零的月华蒂莲花,她的心终于想被刀子割了般痛了一下。当初,她那么兴致勃勃地播种浇水松土,那么期待那么自信看到它能开花。她不禁讶然当时哪来的那股激情?现在,就是她想重新恢复那股激情,月华蒂莲也是枯败得一踏涂地了,来不及了啊。
“阿九,你放心,神官和女帝成不了。”花螺的声音不由然响在青九耳边,惊得青九促然回身顾望,讶然道:“怎么会?他们不是已经在妙元宫成婚了?”青九想不到,她的语气还是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期待。
花螺扬眉一笑,走到亭台上坐下,花容上颇有疲惫之色,只听她说道:“我骗了月老的红线,把他们的姻缘断了。”青九大惊,蹙眉说道:“你,你疯了?你知不知若是被羲和娘娘知晓,你可怎么办?”
花螺凄然一笑,无所谓地说道:“大不了剔了仙骨,贬入凡间。”青九踉跄两步,心知花螺这么做全是为了她,可是她和他本就无缘,花螺又何苦多此一举?见青九神情悲然,花螺犹豫片刻,终究是不甘心,只听她轻声说道:“阿九,你可知道姬纭对你做了什么吗?”
青九嘴角一挑,神情落寞地自嘲道:“她抢走了晔渊?可是晔渊本就对她有情,却向来对我漠视不见。”花螺冷笑一声,抢言道:“若是如此,那也是明着来。所谓是暗箭难防,不怕现在告诉你真相。”
青九听花螺似乎是话中有话,目视花螺,问道:“此话怎讲?”花螺冷哼一声说道:“当初你和焰赤王昏迷望穹殿的时候,姬纭刚好去了那里。是她动手打散焰赤王的魂魄,再将此事推到你身上,让你背负重罪,害你在冰牢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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