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便往坎子屯方向奔去。
安澜问我现在要去哪里。我一边开车,一边把有关华小仙姑的事情跟她简单的叙述了一些。安澜听完明显还有点小兴奋,嚷嚷着也要让华小仙姑给她看看相,指点一下迷津。
可我哪里有心情陪她聊这些,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安澜见我心不在蔫,自己也有点累,没一会功夫便窝在座位里睡着了。
本来我以为北陵这一闹,路上怎么也得关卡重重。结果同我想像中的根本不一样,一路畅通无阻,连个警车的影子都没见到。估计我们这桩案子还不够级别,犯不着兴师动重全城戒备。
一丝侥幸心理油然而生,或许有些时候只是我的心事太重,实际上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无可救药。假如我和安澜现在去找警察自首,说不定把事情的经过讲明白就可以出去了。但转念又一想,死了个老头的事讲得明白吗?又该怎么讲呢?难道真对警察说为了找回时姥儿的灵位我们才夜闯北陵;打更老头的死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盘踞在北陵后山的胡黄白柳搞的鬼。
警察会信吗?会把我们交代的内容整理成报告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而我现在带着安澜躲着警察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我讲不清楚。为了阴司鬼差说的三天之内必取时斌性命?为了时姥儿没有安息的灵魂?为了把陆思玲从警察手里捞出来?这些我都想,可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想。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只是单纯的因为警察追,才同样单纯被动的躲。
车开上了沈辽路,又顺着沈辽路出了市区,路两旁已经没有灯光了。下半夜还在行驶的车非常少,四周漆黑一片,能见的距离浓缩在并不算明亮的车灯之中。
我不喜欢这条路,因为这条路上的限速设置得非常奇怪,一会七十公里一会四十公里,很容易便会被拍下超速的违章记录。按理说,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亡命天涯”,应该拿出点一马当先勇往直前的劲头。可性子里的东西始终在做怪,令我老是束手束脚小心翼翼,虽然有时候凭着一股混劲,能干出点顾头不顾腚的冲动事,但十有**过后会后悔万分。我看了看熟睡中的安澜,不禁特别羡慕她大大咧咧不计得失的性子,她才确实有点小说中的侠女豪情呢。
胡思乱想中,我已经下了主道拐上通往坎子屯的小路,几天前我和许老大李老二在这里的惊魂一夜还历历在目。我放慢车速,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开过李大勇老娘邪行的坟前,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坟头孤零零的立在路边,平静如水,没有鬼火也没有奇怪的女人,我们的车安全驶过。坐在副驾驶的安澜察觉出车速变慢,揉了揉眼睛醒过来,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到了啊?”
我点点头:“马上就进屯子里了。”
安澜朝车窗外瞅了一眼:“这屯子里真黑啊。”
我说:“精神精神吧,郊区晚上挺冷的,一会下车别再让凉风激着。”说到这,我又嘱咐了一句,“一会见到华小仙姑别乱说话。”
安澜不屑的“切”了一声,没回答我,好像是对我的叮嘱不太满意。
进到屯子里,又拐了两个弯,便看到华小仙姑家住的二层小楼。我停好车,带着安澜来到院子的大铁门前,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才不到零晨四点。这个时间是人睡得最熟最香的时候,贸然打搅主人肯定不会太高兴。
回想华小仙姑的老妈跟和尚干架和揶揄我与许老大没给钱的那个架势,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大半夜被我的敲门声吵醒,还不定怎么递小话呢。再跟安澜一言不合干起来,那场面得要多热闹有多热闹。想到这,我举在半空准备砸门的手有点含糊了。
安澜见我迟迟不敲门,催了一句:“干嘛呢?杵在那不动弹。”
我心一横,既来之则安之吧,来都来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大不了就让人数落两句呗。便弯曲了手指在铁门上轻轻扣了三下。
安澜还有点埋怨我:“你饿没劲儿了?敲那么小声,里面能听着吗?”
没想到她话音未落,院子里居然传了脚步声和女人的答应:“来了来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出来的应该是华小仙姑的妈妈。她哗啦一声从里面拽开了铁门叉将门推开,一看是我,露出了一点惊讶:“怎么是你呀,和尚呢?没跟你一块回来啊?”听她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不愧是华小仙姑的母亲,八成天天挨着神仙的熏陶也混了个半仙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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