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的一扬:“放心吧,成了,徐氏被赶了出去。”
“太好了!”浣珠也跟着一喜,一把握住了云萝的手,“这下子终于可以安心了,这府中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小姐了。”
云萝抿了抿嘴,略略的点了点头,反手握住浣珠的手往屋里走,正在这时,浣珠却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道:“对了小姐,你快进屋去吧,九皇子还在等着你呢!”
原本她也被吓了一跳,回来的时候九皇子竟然会出现在兰苑,但是想起先前他与小姐的那一番对话,想来两人一定有话要说,是以便伺候着他到了偏殿。
云萝明显愣了一下,却是随即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是长久的怔忪,扭头朝着偏殿望了一眼,这才松开了浣珠的手,抬脚走了过去。
“九皇子。”
屋内,慕容浔背对着身子站在那里,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卷。
那是云萝从前随手所画,不过是寻常的一幅梅花图,他却看得仔细。
都说画作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人心,大抵,他也想着通过这一幅画,来探究一下她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嗯,回来了。”
听到云萝的声音,他方缓缓的收回了目光,扭头,就见她长身而立在那里的身影。
平心而论,云萝并非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然她的身上却总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彩,而那种光彩,让他自认识那一日起便长久的牵肠挂肚,便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原因。
他眯了眯眼,云萝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目光触及到他方才站立过的地方挂的那一幅画,她的眼底明显闪了一丝的诧异,却随即便被她迅速敛去,只是翘了翘眉梢,道:“九皇子还有什么事吗?竟跑到我兰苑来等着,莫不是特地等我来道谢的?”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的讥诮意味,甚至是不加掩饰的。
慕容浔明显愣了一下,冰封的面容闪了一丝的冷峻,望向云萝时,目光却不自觉的多了几许柔和。
望着她,他道:“还在生气?”
云萝眉心一跳,本能的颤了一下,却随即便装的若无其事的端起玉盏来喝了一口茶,待到放下之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自若。
“没有。”她道。
慕容浔眯了眯眼:“撒谎。”他说,语气坚定。
虽然一直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她的情绪变化他却感受的一清二楚。
与从前的开朗很不相同,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淡意味甚浓,任凭他想要装作不知也不可能!
云萝不禁被他坚定的语气噎住,蹲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慕容浔见状,又上前了一步,俯下身子与她平视着,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道:“你究竟在气什么?”
是的,他不知道。
“若是因为我隐瞒身份而生气,那我可以道歉,只是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小题大做,分明,你并不是那样对身份之类那样在意的一个人。”
“不,我是!”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云萝打断,她仰起头回望着他,目光坚定。
“也许这样的举动在九皇子眼中有些小家子气,然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九皇子的隐瞒让我十分的不舒服,也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所以,道歉的话我并不想听,只想着不要再与九皇子有任何的干系。”
“你……”
她的语气甚是冷淡,大有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慕容浔不禁被这样的语气惊愕住。
错愣的瞬间,那厢云萝已经站起身来一把拉开了门子,扭头望向慕容浔,道:“九皇子,请!”
慕容浔并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原本也不过是在极力的压抑着性子来与她道歉,谁知对方不但不领情,反而是这副不依不饶的态度,倒是让他也没了耐心。
腾的抬脚,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最后又看了她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姐!”浣珠原本在屋外守着,怕有人忽然闯入,这会儿倒是被那二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云萝却摇了摇头,目光之中是慕容浔远去的背影,她凝了凝神,道:“浣珠,我累了,去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浣珠明显愣了一下。
跟了云萝这样多年,自然清楚云萝的小性子。
每每心中郁结便喜欢沐浴,这是多年养成的性子。
浣珠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云萝面无表情的脸,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只是点头,最后又看了云萝一眼方才转身,朝着外头走了出去。
*
之后的几日,倒是越发的平静了下来。
因为徐氏那件事闹开了,府中倒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阴鹜当中,人人都在议论着,那个表面看似和顺的二夫人竟然是那般蛇蝎心肠。
一时之间,对于她的负面消息便铺天盖地的卷来。
说什么的都有,什么将府中每个夫人少爷小姐都害了个遍,相继逼走大夫人和四夫人,甚至还要杀害三夫人还有大小姐,而更有甚者,甚至还有人说她与管家徐山有染……
所谓墙倒众人推,大抵便是这个道理了。
云萝也不在意,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余下的,旁的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天儿越发的热了下来,清早起来便汗流浃背,这样的日子自然不能够四处走动,所以索性便在窗子前的软榻上躺了下去。
碧玺跟浣珠在一旁给她扇着风,加上窗子吹进的些许微风,如此总算是让人稍稍好过一些。
可即便如此,那种从骨子里引得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却是不能够控制,躺在那里,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迷蒙中,似乎感觉到有一股子凉意从手臂传来,以为是浣珠她们在玩笑就没在意,直到那凉意从手臂转移到额头,凉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她才猛的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正带着笑意凑在她的眼前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见她睁眼明显一喜,下一刻,便一把将她捞起来,顺势拥入了怀中。
“神女,你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我就要将这一盆冰块倒到你的身上了。”
这举动倒是吓了云萝一跳,睡意瞬时间消失了个无踪,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他来,望着他踉跄了两步最后站稳在那里,云萝蹙了蹙眉。
“殿……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哼!”被她推开,慕容沅显得十分的不满,轻哼了一声,来表达此刻的情绪。
然活络如他,又怎么可能一直这样板着脸,不过是哼了一声之后,便再度将脸凑了上来。
“我怎么回来了,当然是骑马回来的,废话!”
额……
云萝颤了颤嘴角:“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在江南办事吗,怎么回来了?难道……已经办妥了?”
“恩。”闻言慕容沅点了点头,不无得意道:“那是自然了,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
说实话,他办事,云萝确实放心不了,不过眼见着他这样说,还是腾地一声就跳下了软榻。
“那现下情形如何?慕容柘已经被问罪了吗?”
那激动的模样,仿若是天大让人欢喜的事,倒是让慕容沅微微一怔。
“恩,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怪他办事不了,而我也正好趁机假装带人将那批粮草找到从而送到了江南去,父皇为此还将我大肆夸赞了一番。不过云萝,你未免也太激动了吧?对付老三,你怎么比我还要激动?”
云萝的笑意瞬时间就凝固在了唇角。
的确,她的确过分激动了一些。
可是有什么办法,如今徐氏母女已经解决掉,余下的就只是慕容柘,若是能够把他也处置了,那她便再无仇恨可言了。
勉强笑了一下,这才又道:“哪里呢,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怎么?难道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慕容沅道,“只是觉得纳闷罢了。不过怎么说呢,这可是从小到大父皇第一次夸我,简直把我高兴坏了,云萝,这可都是托了你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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