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雅的眼眶有点儿湿润.顺着那百结的思绪.心底起了一抹作弄的动容.她凝神侧目.看到一旁昏迷瘫倒的法度.登地便是一急.
同时.右眼淡淡的刺痛感又接踵而至.普雅下意识抬手轻触.她记得那一把粉末向她扑过來.当时她并來不及多想.侧目一躲却依旧沒有躲过.那粉末还是扑入了她的右眼.即而那眼睛里便起了一阵湿粘.她嗅出了血腥的味道.心中认定着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瞎了……可现在看來.除了微微的不适感之外.视物依旧不影响.
这不应该.即便身为众生女王的她一向很幸运……
对了.昏厥到人事不省的时候.身边是有人照拂的.法度国师有修为傍身.又为什么会比她晚醒过來.
那么……
普雅起了千头万绪.她是个分外灵秀的人.顿然便解过了意.心知自己的右眼该是法度治好的.
“国师……法度.”普雅心中那急急的念愈发起的如海藻繁密.她且爬且行的凑到了法度身边.俯了身子灼灼的唤.抬手晃动他的身体.
无意间触及肌肤的同时.指尖却打了一嗦.他的肌肤是那样凉.冰冰的凉到可怕……
不大好的念头掠过心海.普雅蹙眉.抬手顺势的去探法度的额心.是一辙的冰凉.却不代表沒有染风寒.因为这样的温度有些像是在发低烧.
心念牵动.普雅顿感无力.抬眸瞧了眼这掉落的穴洞.要出去不难.可他们既然是从悬崖边儿上滚落进这斜斜的洞穴.那出了这洞穴之后要顺着峭壁行回别苑又谈何容易.纵然可以寻其它山路绕道往回走.可也需要法度醒转之后二人相互扶持着方才稳妥.此刻单单凭借普雅一介女流、拖着法度往回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那无力之感只在心口滑过了一瞬.这位号领一座城邦的女王从來就不是软弱的.她敛住急切的心绪与无望.坐定了身子在当地平息了一会子.即而退了自己肩头那件已被磨烂的披风为法度盖在身上.这时无意间看到自法度内揣里露出的一角褐色火折子.
顿然.普雅蒙雾的目光亮了一亮.她小心的取了那火折子.又为法度将那披风盖好.抬目四下看了一眼.即而拖着虚弱的身子行向一侧枯草旁.把那零散的草芥、枯枝子堆成一簇.即而擦亮火折子.点起一摊火.
幽暗的视野被这微弱的光波点亮.纵然驱不散所有的阴霾.也依旧可以映亮方寸的视野.
來不及在这微弱的火光前暖一暖手.普雅转又回到法度身边.使劲扶起法度.搀着他踉踉跄跄的往着明灿的火堆前走.
普雅本就是一介弱质女流.时今受了伤、耗了气力便更加孱弱.要拖动法度这一健朗男子又谈何容易.
任凭她卯足了力气、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也依旧沒有办法将法度完全的凑近火堆.
她不禁开始暗怪自己的考虑不周.方才应该将那昆草与枯枝等围着法度近一些再升火的.可眼下说什么都沒有用.普雅也只好尽自己所能的努力使法度最大限度的靠近那微弱的火.而她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底衣在火堆旁瑟瑟发抖.
她不敢太靠近那得來不易的温热的火.因为地方有限.她怕自己占据了全部而致使法度沒的烤.
显然的.眼下法度的情况比她普雅要坏许多.法度才是最需要救助的一个.
此刻两个人都是一辙的狼狈不堪、面若菜色.普雅的额头起了一阵撕裂样的疼痛.她抬手以长长的指甲死死扣住两边的太阳穴.咬紧牙关.将头向下埋去.以粗重的喘息与隐忍來平复这疼痛.
周遭灌溉而入的猎猎风声宛如鬼啸.然而此刻的普雅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害怕.她只想法度快点儿醒过來.好让她知道他平安无事;只想快些恢复力气.与法度离开这个阴霾冷戾、却也救了他们二人命的地方.
至于其它的一切.害怕亦或感怀亦或过多的思量.她都委实顾及不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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