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长廊,绕过一个院落,默晴才总算领着凤彤萱到了她的闺房。
“吱——”
她推开门,先扶着凤彤萱小心坐下,才转身从木柜中又取出一套干净的素服,放在桌案上,道:“您等会,奴婢给您准备洗澡水吧。”
“嗯。”
看着默晴快速跑出门的背影,凤彤萱莞尔一笑,她轻轻的从袖中取出玉牌看了看,便站起身,将它放进铜镜旁的木匣子里,用一把银色的小锁锁了起来。
洗漱干净,又换了套新的衣裙,凤彤萱才算感觉出一丝丝舒爽,她扭捏了几下脖子,真真的伸了个懒腰。
“小姐若是累了,便早些歇息吧,奴婢已经在昨日禀告过相爷,说您没事了,只怕相爷待会还要送大夫人入土为安呢,这扶贤苑,今日也就可能不会来了。”
默晴长叹一口气,心中满是对苏氏的离去荣发出的不舍与惋惜。
“大夫人虽然出身不及二夫人,可是对待我们这些下人都好的不得了,奴婢现在想来,还是难以接受大夫人的突然离去啊,只怕这相爷比我们这群奴婢更难受吧。”
抹着眼角的泪花,默晴心中一阵酸楚,苏氏与凤相当真是落难夫妻,为了让凤相考状元,她不惜变卖祖产,靠着女子单薄的身体支撑起整个家,这般贤惠的妻子,才有了今日权倾朝野的凤相吧。
“突然离去?”凤彤萱脑子里却只记下这个词儿,她转过身满是疑惑的问道,“这么说。大夫人,不,我娘是暴毙吗?”
默晴点点头,道:“还是二夫人发现的,只说是小蝶图谋不轨,在您和大夫人茶里下了毒,才使得您和大夫人——”
默晴每每想起那日的事,眼眶都不禁湿润了一次,这小蝶本是苏氏在世时的贴身婢女,因为出身贫寒,才被苏氏买进府来,现在想想,若不是她贪图苏氏的放在匣子中的珠宝,苏氏也不会离世。
默晴攥着手心,眼眸中溢满着深深的愤恨不平。
“有趣!”凤彤萱浅浅一笑,她拨弄了几下额前的发丝,站起身道:“走吧,我还不困,今天是娘的下葬之日,身为凤府大小姐,我怎么能缺场,走吧我们也去帮帮爹吧。”
“是,大小姐。”
默晴虽然琢磨不透凤彤萱的想法,但看着她眼底那汪淡淡平静,她连忙转过身推开门,搀扶着凤彤萱缓步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走在院子里,看着那轮已经升上正空的日头,凤彤萱的眼眸深处溢满的是深深的趣味。
与此同时,凤府前厅内到处悬挂着素白的纱幔,飘飞着已经燃尽的灰烬。
“夫人,为夫一生,最庆幸的是在落魄之时能娶到你这般贤妻,想我凤绍冶为月浊国拼苦半生,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只可恨,一生却对不起与你,我的贤妻啊——”前厅的正中央,老者颤抖着双手,望着棺木中那个已经冰冷的容颜,无力的哭泣道。
看着他悲泣的模样,一侧的妇人冷冷一笑,她转过身,示意了眼身旁的凤桥语。
凤桥语连忙走到老者身旁,将袖中的锦帕递给他,温柔的安慰,道:“爹爹不要太过伤心,大娘虽然离去了,您的身边不是还有桥语和娘亲吧,对了,昨个儿听成伯说,姐姐也起死回生了,可见上天还是眷顾我们凤府的,这般看来,爹爹还是应该为我们这些围膝身边的人儿,保重身体才是。”
接过锦帕,凤绍冶无奈的摆摆手,道:“你姐姐容貌不及与你,就连这脑子也,哎!”
谈起凤彤萱,凤绍冶心中满是无奈,现如今这凤府上下,唯一能指望的,或许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了吧。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凤桥语的肩,道:“你比你姐姐聪慧,这容貌也随了你娘亲,绝色妙伦。这如今太子还没有娶妃,爹爹看的出来,你喜欢他。等你大娘入土后,爹爹便寻个机会,在皇上面前说道说道。”
“女儿全凭爹爹做主。”凤桥语微微垂下头,脸颊上淡淡浮起一丝羞涩的云霞。
“哎呀,爹爹要给妹妹选亲吗?萱儿也要,萱儿也要。”
豁然飘进耳中的声音,让厅内的众人微微一怔,凤绍冶抬起头,望着厅门外那个拍着手一脸傻笑的女子,他对上她的漆黑的双眸,却好似怎么也看不清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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