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有意落在最后,与夏桑霖同行。若不是有话要说,也不会特意寻来。只是没想到,京城真是勋贵遍地走,就连他们觉得最不可能的夏桑霖也是个人物。没个一般二般的家世,也站不到皇上跟前。
“今天你很不一样啊。”夏桑霖微笑。
巧姐看看自己的白绫袄和挑线裙子,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夏桑霖险些笑出声来,“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象你这种平时恨不得刨块地把自己埋进去的人,怎么忽然敢在圣上面前开口。而且一喷就是直接喷到梅嫔的娘家人身上,别人可都把你们当成一伙的。”
“我就是不要别人把我当成一伙的,跟这个一伙,跟那个一伙,不入伙就活不成吗。”有些烦燥的方怡巧,终于找到个发泄口。有些郁闷的说道。
“就没有别的意思。”夏桑霖看了看她,觉得自己的多心是对的。这个女子从来就是个七窍心肝,怕她吃亏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呵呵。”方怡巧讪笑着,想要否认,又觉得人家有事对自己通风报信,自己似乎也不用太防着他,只好道“不露个脸,那些个皇亲国戚能逼死人呢。”
自己不过进了二回宫,就被这些人盯上了。一个程家从程梦渔的表现看确有此意,一个齐家大概是齐沐宣听到了什么,而他自己并不乐意。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就真的不知道了。
现在是没提亲,若真的上了门,他们方家敢拒绝谁?不如象现在这样,露出自己胆大枉为的一面,让这些人仔细想想,她是不是一个好拿捏的再说。
好歹有吕氏,今天又在皇上面前挂过号,想来这些人再无赖,也不敢做出明抢的事来吧。
公主府里安姨娘病重,袁夫人回家侍疾。看到姨娘的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急得连连喝斥家中伺候的人。又要去找父亲,让他去宫里请御医来看。
安姨娘一把将女儿的手拉住,道:“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个孩子。”
袁夫人手一抖,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娘,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天下长得像的人……”
“错不了,那双眼睛长得跟她一模一样,再加上那根发簪,就是她,她们回来了。”安姨娘的精神忽然亢奋起来,奋力挣扎着坐起来,喘了半天后,又道“我不会让她们得逞的,这个家是我的,封号和嫁妆都是你们的。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眼看那个老太婆也六十多岁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娘打算怎么办。”袁夫人捏了一把汗,她可没有杀人的胆子。再说那姑娘的大伯也是个六品官,弟弟还与林元生有些关系。不是个出了事没人追究的呢。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以为我会让你杀人吗。”安姨娘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这才睁开说道。
“家里不是有几个不成器的侄孙吗,告诉他们,随便哪个能抬了方怡巧进门,不拘是正妻还是纳妾,我都给三进的大宅子一间,外加一千两现银。”安姨娘面目狰狞,发狠的样子,让袁夫人吓了一跳。
自小习惯了母亲的安排,就算觉得不妥,也不敢吱声。只唯唯诺诺应了,又在安姨娘威逼的目光下,保证自己一会把事情办好。
安家是驸马爷家的远亲,自从女儿做了驸马的续弦,他们家算是发达了起来。当然,在他们眼里,女儿就是续室。在他们想来,太后归天之后,谁还会管这些家务事,安姨娘自然会被正名。却不想一想,驸马有了续室就不再是皇亲,他们所想要的封号财富自然都与他们无关了。
安家从根上就是打秋风起家的,到了现在仍是,不过是从打亲戚秋风改为打女儿秋风,总归是要好听些。想要别的没有,不成器的子侄那是一大堆。听了三进的宅子和一千两的现银,个个眼里都放着精光。
袁夫人怕他们坏事,赶紧嘱咐道“不许闹事,人家家里也有官身,父亲也有功名。”
依安姨娘的想法,是要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心甘情愿”。至于内里有什么龌龊,只要是对方难以叙之以口的,都没关系。
成了安家的人,控制她的行藏,可以不让她再出现到太后等人的面前,绝了被太后发现的可能。若有个万一,她已经是安家的媳妇,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成,万事自然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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