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毕竟见过识广,虽看到此女也是深吸一口气,却仍稳住心神。一对比,巧姐这痴醉的模样就让人失笑了。好在她年纪小,大家也不以为意,反倒觉得这孩子赤子之心还不懂隐藏。七娘虽低了头,却并无羞涩之感。想来是这十多年,见过太多被她震撼的男男女女,已经学会了习惯。
喝着香喷喷,吕氏自己制的花茶,听他们说些宅门里的家长里短。巧姐觉得这日子倒是过得惬意,当然如果她相公身边不出现这样的美人儿的话,就更完美了。
醒过神来的巧姐,发现不对了,这裴夫人带着这个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侄女过来,会有什么事呢。可惜她对京城里的人和事一点头绪都没有,没有基础的资料,简直无从分析起,让她好不郁闷。
很快话题转到她的身上,巧姐这才知道,吕氏带回自己的弹琴图,被裴夫人无意间看到,便想央了她为七娘作一副画。
“你呀,还不信,以为我推搪你呢。我早说过是我女学生所作,人现在坐在你对面,看你许多少润笔费吧。”吕氏抿嘴轻笑,润笔费自然是开玩笑的。心里却庆幸巧姐的正是时候,给自己解了围。
“唉呀呀,我还真当是你懒得提笔,任意编排的,原来真有其人。好孩子,你肯不肯为我们七娘作一副画。”裴夫人看她年纪不大,心里是有些不相信的。可吕氏这样说了,她也只能附和。
巧姐一愣,随即点头,不过一副画,这有何难。不待吕氏说话,下人已经端了笔墨纸砚过来,见吕氏点头,这才铺开桌面,一一摆放好,开始磨墨。
吕氏又与裴夫人开玩笑,伸手要润笔费,逼着裴夫人拨下头上新打的金累丝嵌玉龙凤戏珠金步摇,送到巧姐手上。巧姐连连推辞,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敢收。上头的玉润泽的如一汪泉水,指甲盖大小的珍珠,还有这累丝的工艺,一看就不是凡品。
“让你收就收吧,她呀,家底厚着呢。有机会不抠些出来劫富济贫,我都不好意思跟姐妹们交待。”吕氏发了话,巧姐只好谢过收了下来。
看墨已磨好,但对七娘道“七娘想画个什么姿势,或坐或站还是抚琴看花,都可以。”对于自己的画笔,巧姐的理解就是古代的照相机,七分写实三分美化。
裴夫人与七娘商量后,裴夫人干脆说道“不如巧姐帮我们拿个主意,要让人看了眼前一亮,最好与众不同些。”
巧姐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由不得她自由发挥了。反正这个时期的女子肖像画,都是自己赏玩,谁也不会挂出去让人看。
三人传递完,看她们脸色古怪,巧姐洗完手道“若是不喜欢,我重新画就是。”自己画得这张大头贴,绝对能让人眼前一亮与众不同。当然,能不能被人接受就不知道了。
“不,不,不用重画,就这个很好,非常好。”裴夫人拿到画作,饶是她天天看到七娘,已经免疫了她的美丽。再看到这画,仍是被唬了一跳。这似嗔似怒又带着些娇羞的笑容,让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拨不出来。若是……
这时才信了吕氏所言,这画果然是她的女学生所为,端得是灵气逼人。喜滋滋收起画,顿时觉得头上这根步摇拨得太值了。与那些宫廷画师笔下僵尸一样的脸儿一比,这真是画到人心里去了。
二人了了心事,告辞出去。巧姐不知是否也该一同告辞,吕氏让她留饭。一同送了她们出门,回来的路上笑道“皇上又要多一个宠妃了。”
“啊。”巧姐后知后觉,这才明白感情自己画的画,是要送到皇帝跟前的。是个男人看到这样的美人儿,也要想法一见吧。只要不是个蠢笨的,持美行凶,想不得宠都难。
“啊什么啊,现在才明白呀,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人。”吕氏轻弹她的脑门,笑话道。
裴夫人姓齐,是太子妃娘家姐姐,梁王仗着自己母妃深得皇上宠爱,与太子不对付。所以,他们这是想来个釜底抽薪,直接从源头掐断梁王的依仗。想到自己竟被扯到这深不可测的后宫争斗中,眼神颇带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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