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虚惊一场,那就散了吧,清正也回去好好念书。”这位林太太是林清正的伯母,管理着这一支的大宅。
众人闻言都散了,只有婆子拎了猫往外走。方怡巧冲周婉佩使了眼色,让她给自己打了掩护。跟上婆子问道“这只猫能让我看看吗。”
“死,死猫呢,有什么可看的,没得恶心了小姐。”婆子把猫往背后藏,却被递到跟前的一把铜子闪了眼。
“妈妈拿去喝茶,我从小爱猫,见不得它惨死,陪着一起去埋了它,妈妈总不会拒绝吧。”见小姐没有逼自己,又有钱拿。婆子也乐得不言不语,任由她跟上。
没走几步,婆子就蹲下来,草丛里竟有把小铲子。直接拿起来挖了坑,一只三色花狸猫被丢了进去。方怡巧仔细看了看,它的头已经变形,想来就是被砚台咂中。
四只爪子好似有干涸的血迹,方怡巧用手一扒,肉掌中本该长着的尖爪已然不见了。从翻倒的血肉来看,似乎被人硬生生拨了去。而腹部也纵横着数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不忍再看下去,方怡巧帮着用土将它埋上,放眼看去,这一片草地,似乎长得格外青葱茂盛。想到这草地下有可能……
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这才驱走了身上的寒意。回去的路上,婆子自动与她分开。赶回林清仪屋子里时,方怡雪已经收了泪,虽然仍是惊魂不定,却不再胡言乱语。
“是,是,可能就是看错了。”不知道说到什么地方,林清仪正在极力劝解着方怡雪。
遇到这种事,大家都没了吃饭的心情,三人一起告辞。方怡巧是坐了周家的车来,看到方家马车还等在外面,就道“我三姐受了惊,我就陪她一块吧,改天再去找你。”说完眨眨眼,周婉佩明白她事后会解释,便点了头。
两人坐上马车,看方怡雪还有些呆呆的脸,用极轻的声音慢慢说道“你猜我刚才干什么去了。”
不待她回话,又继续道“我跟那个婆子一块去埋猫了,是只很漂亮的三花狸猫,可惜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了……”将自己所见,尽量用又慢又清楚的声音形容了一遍。
方怡雪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叫出声来。看来她还知道,这里是马车,是在大街上。
“我猜那只猫一定死得极为痛苦,而且死前受了极大的折磨。你说……这会是第一只吗?埋尸体的地方,草长得可真茂盛呐。听老人说,埋了尸体的地方,草木都长得特别好。因为吸收了血肉精华,可是极佳的肥料呢。”
“那只猫是不是这样叫的,‘呜喵喵喵呜’这是在跟人求救呢,你为什么不救它。你明明瞧见了,为什么不肯救它。小心晚上它来找你报仇,如果听到‘呜喵喵喵’的声音,你一定要小心,因为是,它,来,了……”
“啊……”大街上,一辆青蓬马车内,传来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马车夫吓得“得得”拉住马,还没等停稳,一个穿着玫瑰红夏衫的女子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尖叫着一边跑。
方怡巧在马车里大喊“快啊,快抓住她,三姐魔障了。”
马车夫旁边还坐着一个婆子,早在方怡雪跳下去的时候,起身去追。等方家人都赶到时,方怡雪已经被婆子牢牢捆住双手。
就是三房的方长武,看到婆子一脸抓伤,血糊得满脸都是。身上的衣裳也撕烂了,袖子掉了半截,也不好质问她为何捆住方怡雪。
方怡巧一个劲的哭,被赶到的慧娘搂在怀里,嘴里犹自道“不哭不哭,不是去给林家姑娘添妆,怎么她又跟了去。别怕别怕,娘在这里,千万别怕。”
回到方家,一屋子人等在中堂,郎中也派了人去叫。榆林县只有这么大,大街上发生了这么难得一见的热闹,消息简直跟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郎中还没进门,街坊四邻已经知道方家三姑娘去了一趟林家,回来的路上就疯了。
方怡巧一边哽咽一边说“……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会在林清正的院子里,若不是听到她尖叫,我和婉佩怎么敢进男子的院子。……一路上,只是精神恍忽,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忽然就叫了起来……”
隐去自己埋猫的那一段,方怡巧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这些都是事实,不光婉佩可以作证,林家人同样可以作证。
方怡雪已经被带回自己屋里,郎中看完病后被请到中堂,大家都等着消息。郎中擦了把汗“情况不好,看样子是臆症,这病只能好生调养。”
郎中一走,三娘子把女儿丢给下人看着,也赶到中堂。厉声道“我女儿好好的,去一趟林家就变成这样。他们林家别想甩脱关系,还有那个林清正,他要对我女儿负责。”
方长武不悦道“女儿病的如何你不关心,还在算计这些没用的,快给我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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