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是否十四五岁年纪,面白如玉。”方家三少爷忽然出声问道。
“差不多吧。”方怡巧方忆起,这林少爷不就是跟三哥四哥在一个学堂里求学。
“那就没错了。”方澄明说完,对弟弟方澄华道“听说林兄的妹妹定的正是周家少爷,亲戚间走动当是林兄无疑了。”
一说林兄,众人顿时都想起,不就是兄弟俩附学的林家。榆林县的人可能不知道县老爷是谁,但绝无可能不知道林家是什么人家。
家庭绵延三百年,出过不少官吏,也是累世大族了,绝非青成方氏那小小氏族可比。对族中子弟的教育格外严格,所以族学也是全榆林县最好的。不少有头脸的人家,都以自家子弟附学为荣。
方澄华听了,也大悟道“那就不会错了,林兄学问是极好的,今年刚过了童试,听说很快要参加乡试了。大家都说以他的课业,应是无碍的。”
众人都是一步步考出来的,深知其中艰难,得知他小小年纪已是秀才,少不得心里夸一句,真乃少年英杰也。
方怡雪眼睛瞪得大大的,越来越亮,不知何故,又忽的脸红了一下,真个是无限娇羞的小女儿态。这些都被方怡巧冷眼旁观,暗暗记在心里。
事情一说开,不说大人,就是二房的兄弟俩,也觉得三妹不该这样编排妹妹。老太爷中途走进来,只听了一半,心思却全在了童试之上,道“你们兄弟俩也要迎头赶上才是,准备准备,晚上考较你们功课,是时候考虑下场的事了。”
兄弟俩一听,互相对视一眼,一脸苦相。生恨自己嘴巴太快,怎么就随便说出别人的丰功伟绩,最后害得自己沦落成为被比下去的一个。
第二天,三娘子胳膊下夹着两匹上好的绸锻,上门来找慧娘拉家常。自从过继的事,三娘子和四娘子就算彻底交了恶。
看对方满脸堆笑,慧娘生感别扭,奈何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好赶人送客。坐下一听对方来意,本就尴尬着的脸,顿时冷了“三嫂嫂怕是弄不清状况吧,周家的先生是给人家小姐单个请的,又不是办学。怎么可能一个二个都往里挤,这根本不是束脩的事。”
三娘子拉下脸“你家巧姐去得,我家雪儿就去不得?找你是给你面子哩,我若捧了绸锻去上周家的门,人家恐怕巴不得收下我们雪儿。”
见对方卸掉了伪装,慧娘也不客气,将绸锻推到她怀里。大有,你尽管去,我不拦着的意思。
三娘愤愤走了,金大娘便道“支红杏去给巧姐报个信吧,免得真在一处,又有得闹。”
慧娘点点头,催着红杏快些去。却是坐立难安,又恐周太太难做,又怕真的收下她,处处与巧姐为难。她站个姐姐的名头,对巧姐十分不利。
听到信,方怡巧冷笑,还真是不要脸,为了个男人都追到别人家里来了。要知道,方怡雪跟她二个哥哥一样,只识得字罢了。算帐上倒是极精的,其他的,还真没看出她有琴棋书画的爱好。
课间休息,周家下人送上茶点,周婉佩悄声问道“可是家中有事。”两家离得这么近,会跑过来,想来是急事。
方怡巧笑道“说来也是好奇的很,我家那个三姐,平时也不爱这些的。忽然跟我娘提起,想跟我一起附学。”
“你三姐……”周婉佩并未见过,也极少听她谈起,基本上对方怡雪是全然无知。闻言反倒兴奋道“那是好事呀,我们又可以多个姐妹一起进学。”
这么大的房子,只三个主人家,实在是冷清的很。因着服孝,很多忌讳,不能外出更不好去去别人家坐客。丧父的创伤慢慢抚平后,越发觉得孤单。
方怡巧附和道“是呀是呀,你们早就有机会认识的,就是上次林家少爷来访那一次。可能是害羞,她便没上前。”
“啊,这样啊,当时她在什么地方。”
“我原本也没看到,是她问起我林家少爷的事,这才知道当时她在。”
周家大门对面有一排大树,树叶茂盛,若有人站在树下,不仔细还真可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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