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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愿赏脸,移步茶馆一块用些茶膳。”白皙的脸庞上跌落一片晶莹的雪花,缓缓化作水滴浅浅滑下,折扇一展悠哉游哉的轻摇。
季婉容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一家颇具风格的茶馆坐落在奉天最繁华的街道上,古朴泛黑的木料油光水滑,翠旗迎风而展,好似顺风飘来一道清幽的佳茗芬芳,不由得染上几分古朴悠远的沉寂。
这家茶肆装潢华贵,自然——当真是极贵的,更值得一提的是里边的茶点,精致可口,一点都不输京城御膳房的手艺,季婉容摸了摸怀里的银两,微微有些心动。
要知道里边的茶汤,虽不是千金一杯万钱一两,却也是极其珍贵,与之相应的是它的价钱,当真也是极其可观的,婉容怀里这些银两瞧着虽多,若是踏入奉天奢糜享乐的生活里,却当不经一用,季婉()容犹记前世王府尚未衰败之前,奢糜之气不减皇宫之内,一日用膳花费数百金后来全靠婉容苦苦相撑,直至后来再也撑不住,奢糜化为颓废,看着王府一点点败落下去,却无能为力。
婉容拾掇好药材,牢牢拎着摇了摇头,“公子好意小女心领了,家人还在家中等小女带药材会去疗伤,若有缘改日再会。”
男子看着季婉容,似笑非笑,“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与姑娘甚是有缘,连千山万水都阻隔不了你我相逢,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奉天,药堂相信一定会与姑娘再次相逢。”
季婉容再次看了眼青幡旗的茶肆,笑了笑,道,“若有缘能再次相逢,那就让小女为东请公子一品奉天佳茗。”
男子也不再挽留,淡淡道,“好,天涯何处不相逢,药堂便期待着下一次与姑娘再会。”说罢双手一合作揖辞行,季婉容也微微欠了欠身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还未等季婉容起身,一道清脆的小童声音传了过来。
“主……公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让虎子一阵好找,快些回去吧,大伙都在家里等着公子呢。”机灵的小厮一抬头,瞅见季婉容,刚刚还紧皱的眉头立马舒缓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季婉容,推了推自家公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像是见了耗子的猫一般,嘴角大方的咧开活像个拉皮条的海上肩客。
“( 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即可找到本站。)嘿,这儿还有位漂亮姑娘呢,公子,您也不给介绍认识认识。”虎子笑眯眯的打量着季婉容,心里乐开了花,这姑娘虽然小了些,但眉梢眼底掩不住倾国之姿,假以时日必定是惊动天下的大美人,小媳妇——一想到这三个字,虎子的嘴角就抑制不住的往上飞扬。
白药堂一甩手将折扇合起,膨的一声敲在虎子头上,笑骂道,“死小子,就知道多嘴。”话毕浅笑朝着季婉容道,“这是家中小厮,自幼在我身边长大,因为年幼被家里人惯坏了,让姑娘见笑……”
还未等白药堂说完,虎子便按捺不住的开口,急忙道,“我叫李虎仁,姑娘叫我虎子便是了,姑娘家在何处,年芳几何,高堂可在,尚未婚配否?”一连串的问题将季婉容问懵了,半晌没回过神来,倒是白药堂……
合起纸扇又是一个爆僳,恨铁不成钢道,“死小子说什么呢,没规矩……”
虎子抱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白药堂,小嘴撅得老高,愤愤道,“公子……虎子这不是在帮你问嘛,还打我,太伤虎子的心了。”作势要垂泪,白药堂充耳不闻只浅笑着同婉容说话。
婉容瞅着那在眼眶里打转儿的泪花花,还有白药堂见怪不怪的态度,心里一片了然——感情又是个只打雷不下雨的角。
“让姑娘见笑了,药堂便在此别过吧。”说罢拱手告别,一手拽着小厮一手摇着折纸扇雄赳赳,气昂昂离去,待两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季婉容方才计较起两人的身份。
白药堂儒雅风流,应是书香门第,而后面追来的小厮,衣着华贵,白药堂——应该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非富即贵,这是婉容给他下的评价。白药堂瞬间在她心里化作一枚棋子,在黑白交替纵横的棋盘上,深深的埋藏起来,在没有弄清他的身份之前,这颗棋子便让他尘封吧。
前世的教训,不了解的人不能轻举妄动,了解的人亦需三思而后行。
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都不知道那副道貌岸然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怎样肮脏灰暗的心。
季婉容对着身影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自信而又充满谋算,今生每一步她都要走得稳妥,刚准备转身回家突然想起过几日祖父寿宴,便转身去买了些祖母喜爱的糕点,琢磨着一会托人捎去凝心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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