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季婉容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暗叹一口气,板着一副脸,略带严肃的看着玥氏,“婉容和杭先生真没什么,娘不要瞎操心了,婉容只愿陪在娘身边,一生守着娘亲,守着季家,不管娘相不相信,婉容都要说。”
玥氏瞧着季婉容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便笑着岔开了话,“成,容儿说什么娘亲都相信。”玥氏探了探头,瞧见外头秋叶上打了一层薄薄的霜,倚荷院像是裹了一层糖霜,别有一番风味。
想着便起了身,递给季婉容一个黑瓷坛和一柄紫毫,“容儿,和娘一道出去收霜。”
“好嘞。”婉容接过瓷坛又添了件水红色夹袄,饶是如此出门时还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天又冷了,看着满园薄霜,玥氏心想,再过几日怕是要降雪了,得趁着这几日将一大家子的冬衣添置齐了,瞥见季婉容冻得通红的手,和短了一截的袄子,心里隐隐作痛,盘算着,过两天将屋里的金簪子卖了换钱,这天寒地冻的,苦谁也不能苦了孩子。
一股淡淡的伤感笼上心头,要是延晖在这家里怕也不会这么苦,年纪十年不曾见面的夫君,玥氏眼角发酸,两行热泪就这么淌下来,流到脸颊处便化作刺骨的寒泪。
“娘,您怎么了?”婉容见娘半晌不做声,拉了拉衣角。
玥氏连忙拂去脸颊的泪珠,嘴角扬着笑,反过头去看女儿。
“娘,您眼怎么红了,是不是文彦不乖又惹您哭了?”季婉容大胆的揣测,整个大房没事惹娘亲哭的只有文彦那个混世魔王了。
“不是。”玥氏连忙拉住婉容,手指揉了揉眼,“是风大沙子迷了眼。”
“噢。”季婉容将信将疑的答着,这倚荷院都是培了土的,哪有什么风沙?心里虽知道也不好点破,抱起瓷罐执起紫毫一点点将树枝,秋叶上的霜剥落。
仲秋的霜可是好东西,每年玥氏都带着三兄妹收集秋霜,储在罐子里,等以后做点心或烹茶时拿出去,点心与茶都别有一番秋韵的滋味,屋子里还藏着春雨冬雪,夏天荷花芯蕊上的晨露,拿此四水与四季花泥一道制成的四季酥,色香味俱全,便是进贡给皇室也不为过。
当年她为了讨风顾寒的欢心特地学来,只可惜娘亲过身后,再也尝不到也做不出那种味道。
伛偻着身子,腰有些发酸,季婉容放下瓷罐伸了个懒腰,晃了晃罐子感觉有小半罐,便停了手,倚在一旁的木栏上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玥氏看她忙活,玥氏回头一瞧,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傻丫头,老盯着娘做什么?”
季婉容脑袋贴着木栏,连连( 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即可找到本站。)点头道,“盯着娘看呀!娘好真看,比天山仙女都好看!”说着说着兴致来了,竟拍起手来。
“就知道哄娘开心,娘都老了,那还会好看。”玥氏笑得更欢眼神微嗔。
季婉容只瞅着玥氏,不说话,心底陷入沉思,娘是漂亮的,无论在奉天还是京城,打娘主意的都不少,爹爹一去京城十载未归,且音讯全无,寡妇门前是非多,爹爹虽在却也和不在没什么分别,街里街坊闲言碎语听了不少,还有二婶这个不甘寂寞的主,这些年娘受的委屈不是她能想象的。
爹爹并非良人上世娘亲却痴痴守了他一生,这世……难道还让娘亲重蹈覆辙?
大哥二哥都要成家,自己也不能待季家一辈子,至于娘亲,若是没有个可靠的人陪她一辈子,她真没法安心离去,心里暗自打定主意,她要替娘亲寻一个良人,这话可不能和娘亲说,这想法惊世骇俗会把娘亲吓着的,且在心底谋划着,边走边瞧,细心留意着便是。
思索间突然传来一道人声,“大夫人,您在屋里吗?”
玥氏凝神一听,是三房的胡嬷嬷,便开口道,“胡嬷嬷,我们在花架这边,您有什么事吗?”说着放好瓷罐走了出去,正好碰上闻声前来的胡嬷嬷。
“我的个夫人哟,这天您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出来做什么,这大冷天的,要是伤风受了寒可不得了。”抬头瞧见季婉容抱着坛子慢吞吞的走来,连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瓷坛,“大小姐您手怎么这么冰,赶紧去炉子边暖暖。”
“不用了,婉容不冷。”季婉容笑着抽出了手,抖了抖披风上的碎霜花,方才问道,“胡嬷嬷此番前来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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