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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胸襟。”杭景风眼底颇有几分欣慰,他相信此女子定然不会拘束于季家这方小小的天地。
“杭大哥过誉了。”婉容只淡笑,不轻不重的推辞着,含笑引杭景风往前走。
“杭大哥,这便是季家祖宅了。”推开沉重的木门,一道令人牙发酸的嘎吱声,微湿的木头散发出古朴悠久的气息,很轻易直击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传说上百年的老宅都有精怪作祟,不知季家老宅里是否也会有。
进入后门绕过长廊,穿过祠堂前面的小径,垂花门之后往东便是东院,往西便是西厢,穿过九曲回廊的亭台遥遥相望的是一派秋意的倚荷院,眼看就要到了。
转过弯,嘈杂的声音突然映入耳帘,二婶的声音高亢有力,能轻易在嘈杂的声音里分辨出来,季婉容脸色微变,拉着杭景风便往另一条道上走,想极力避开,天不遂人愿。
“前头是谁给我站住,我倒要看看是哪房的丫头小子这么没规矩,见着人也不知道行个礼再走。”二婶的声音陡然提高。
“就是就是,还好今个在的是自家亲戚,要是外人瞧见了还指不定怎么说咱们季家。”跟着附和的是二房里的容嬷嬷,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容嬷嬷快走两步,上前一把逮着文彦,“好小子,在二夫人面前你还敢逃,我倒要看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容嬷嬷捉住的是文彦的背,没瞧清楚模样,以为是哪房的小厮,现在又有二夫人撑腰,说话越发刻薄了,听得文彦一阵憋屈。
“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我要逃了。”文彦一把将容嬷嬷推开。
“二少爷……你怎么会在这儿?”文彦陡然发难,容嬷嬷被骇到,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文彦挑眉一挑,面色不善,厉色道,“难不成小爷一举一动要向你报告?二房的手真长,现在连个下人都敢干涉主子的事。”
“不敢不敢……”容嬷嬷连忙摇头,二少爷性子急遇上他准没有好事,一面说话一面心有余悸的退到二夫人身后。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没见着有外人在吗?没用的东西,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甘氏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文彦肚子里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蹿,脸色阴沉得吓人,季婉容拉着文宣杭景风从柱子后走了出来,一把将季文彦拉到身后,“二婶您这话是说博才表哥无学无术,贪吃躲懒的性子都是随了您吗?倒也难怪,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你!……”甘氏被这话呛住了,拔下发间的簪子就要往婉容身上扎去,银簪尖锐无比,这一下去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连婉容自己都觉得背后冷汗涔涔,手心也泛起一丝滑腻。
突然一道夹杂着淡淡兰香的身影拦在她身前,拦住甘氏的身形,语调淡淡,“婉容冲撞了夫人,杭某在这里替婉容向夫人道个不是。”
伸手夺过银簪,又重重的交到甘氏手里,“季夫人,银簪尖锐夫人可要收好,可别伤着自己。”话里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甘氏仔细打量杭景风一番,神色古怪,长吁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怒意道,“不知先生此番来季府有何贵干?”
“杭某爱兰成痴,听闻贵府有株玉簪兰特意前来赏花。”杭景风毫不避讳说明来意。
甘氏不以为然,嗤笑道,“倚荷院和玉簪兰?那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神色古怪的看着杭景风,“大哥多年未回,大嫂一人撑着大房,孤独寂寞得很,杭先生就不怕瓜田李下惹来闲话?”甘氏这话说得不着边,杭景风和玥氏差了辈分,便是有闲话也聊不到他们俩身上,真是找着理由来说事。
“夫人说笑了,杭某行事光明磊落大夫人也贤良淑德,想必不会有那等不懂事的闲人碎嘴。”
“杭先生!”李莫岚从母亲怀里挣出,跑到杭景风跟前。
“莫岚也在。”杭景风拍了拍李莫岚的脑袋,淡笑看着跟着前来的妇人,“这位是李夫人吧,学生杭景风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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