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话婉容可不依，祖母身上那份古韵咱们小辈的哪个有。”对于这串珠子季婉容也不推辞，往后少不得落到二婶腰包里，还不如自个留着，也算承了祖母的一份心意。

季婉容与云裳用过膳也都退下了，祖母乏了不能扰她，这是玥氏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婉容都往心底去了。

晚间季婉容往玥氏屋里窝着，近来有事耽搁，没法问，她今天打定主意一定要问玉佩的事，不然她总觉得有什么放不下心来，至于二婶那，有祖母今天这番话顶着，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微风拂过竹影横斜，窸窣的叶声缭乱周遭的沉寂，屋内烛光摇曳，季婉容斜斜躺在玥氏腰间，把玩着手间玉佩，烛光透过凤佩落下斑驳的倒影。

“娘，这块玉佩是谁赠的？”季婉容不由得赞叹，“这凤凰雕得真别致，连二婶那都没见过这般精致的玉佩。”

“是你外祖母赠的。”

“外祖母？”季婉容皱着眉极力寻找有关于外祖母的记忆，却只能想起玥氏说过，关于外祖母的只字片语。

外祖父极爱外祖母，外祖母走后一直孤身一人，不再续弦。

“你外祖母去世的早，她走的那年你才两岁，想不起也是应该的，你外祖母生的极美。”屋外风起拂过竹林，簌簌而响，玥氏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那年你刚出生，我带你和大子二子回家省亲，恰巧逢你外婆在家，她见到你之后说了句听不懂的话，然后就将这玉佩塞你怀里，说这娃儿，就叫婉容吧。”

季婉容歪着头好奇的问，“娘，什么听不懂的话呀？”

“白玉为引，凤凰涅槃，福兮祸至，此后万般，造化所依。”玥氏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当时我没听懂，你外祖母说的话我们总是听不懂，所以也没有追问，后来我才发现，那玉佩上刻的就是婉容二字。”

白玉为引，凤凰涅槃……季婉容突然回想起前世最后闪过的七彩霞光，原来如此，那从未谋面的外祖母竟送给她一份大礼。

外祖母您放心，婉容定不负您的苦心，这世一定为自己，为娘亲，为哥哥活出自己的精彩！

凤凰涅槃，指尖描过玉佩上栩栩如生的飞凤，暗暗下誓，虽然这世玉佩仍在，但她此生绝不再用，背叛的痛苦体会一次就够了，此生她一定擦亮眼睛，寻属于她的良人。

婉容整个身子都窝在玥氏怀中，轻轻扭动身子，撒着娇，“娘，外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你外祖母极美，但很少笑，总喜欢对着窗外发呆，待我们兄妹也不亲近，喜欢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玥氏顿了顿，在脑海搜刮关于娘的一切。

“每年初夏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直到入冬才会回来，娘不说我们也不敢问，娘虽然待我们不亲厚，但爹疼我们的，总是安慰我们说娘就是那性子，不要在意，不知怎么的，从我懂事开始娘就一直是那样，不曾变过半分。”说到这里玥氏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不惑。

“半点不曾变过？”季婉容陡然提高音量。

“嗯，二十多年来，半点不曾变过，而且每远行一次就美上一分。”

“有这事？”季婉容若有所思道。

“瞧瞧，我同你说这些干甚，赶紧睡下，明个可要早起。”玥氏收起玉佩，将季婉容环在怀里，吹熄了蜡烛。

“娘，你从前怎么不和我说这些？”季婉容扒着玥氏不肯撒手。

“小时候同你说你又不喜欢，后来怕你在外祖父耳边提起外祖母，惹他不开心就没与你说了，行了，睡吧。”玥氏替她掖好褥子，亲昵抚了抚她的头。

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在暗夜里眨巴着，脑袋飞速转动，整理前世今生的记忆，天山一脉，好像前生听风顾寒提起过，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今天娘亲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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