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看了看自己被拒绝入群的qq消息,满脸疑惑,直到我脱去外套,露出我左臂一道深深的刀痕,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你疯了?”
伤口上覆盖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只有吸烟的人才能认出,那是烟灰。
穿上外套,我笑眯眯地看着杨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仅有的五十块钱,都用来买胶囊了,为此,我还欠了马云三百块钱呢。”
“你的意思是?李钧也有过自残的行为,并从群主手里买到了有毒的胶囊?”
“难道你忘了,李钧是干什么的?”烤鱼已经被我吃得一干二净,但是鱼头部分我连动都不想动,很多人都爱吃鱼头,他们说鱼头的营养远高于其他部分,但我再三尝试,都没有吃它的勇气。
“化学老师,可是如此一来,他可以直接制造毒药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跟别人购买。”
“你有没有想过,李钧自从离异后,就一直没有收入来源,那他是怎么生活的呢?”
“你是说李钧一直在为这个组织制造毒胶囊?怪不得,之前查看他手机的时候,发现手机已经格式化了。”杨砚举起筷子,却发现盘子里仅剩一块翻着白眼的鱼头,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我连忙转移话题:“数据能恢复吗?”
将一整块鱼头放进自己的碗里,又夹了几根仅剩的金针菇,杨砚这才缓缓说道:“部分可以恢复,但是qq和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是不会被上传的,所以多半找不回来了。”
“对了,”草草吃完鱼头,杨砚再次问道:“你说李钧还有一个同伙,他才是杀害死者的凶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摆弄着桌上的鱼骨,将那条可怜的清江鱼的骨架拼凑成它原本的生理形态:“你知道最容易被催眠的是哪类人吗?”
当我将鱼骨拼好,这才看向一直将目光瞥向我的邻桌小孩,后者见我对他笑,便也对我招了招手,然而却被他身旁的女人按回了座位上,依稀可以听见女人嘟囔了一句:“有病。”
我笑笑没说话,听着杨砚说话。
“警校的时候,教授提过一句。最容易被催眠的,反而是那些智商很高的人群,因为这类人都有着很高的专注力和解读能力,能容易地理解催眠者的诱导,从而被催眠。你的意思是张聪聪在大厦里被人催眠,随后才给了凶手杀他的机会?”
杨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监控视频我们都看了,离开会诊室,张景先一步走下电梯去地下车库提车后没多久,张聪聪也就进入了电梯,期间他没和别人有过交流啊!”
“那如果我们假设,张聪聪在上电梯前就已经被催眠了,而代替他上电梯的,正是李钧,你说有这种可能吗?”
“我查了,电梯口的监控正好位于监控死角,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杨砚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即便在上电梯前,张聪聪也没有和别人有过交流!”
“他有!”我打了个寒颤,眼睛瞪得滚圆!
就在今天早晨,我正坐在会诊室门口的长椅上检索关于庄磊的信息时,白白胖胖的张聪聪结束了会诊。当时我并没有注意,他在离开的途中,曾挡住了一名推着推车的护士,或者换一句话说,是那名护士有意挡住了张聪聪!
当我将这件事告诉杨砚后,我们便匆匆带上随身物品,奔出了烤鱼店。
八点五十分,临近歇业还有十分钟,我们终于抵达了这个在网上颇有争议的大厦门口。杨砚的警官证就是比我伪造的私家侦探名片好用,我俩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十一层的爱慕生心理诊所。庄磊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在同物业交涉后,我们才再次来到了会诊室外的走廊里。
“果然!”我冷笑一声,看着墙壁上新漆的五颜六色的图案,暗叹这个对手十分不简单。
“你发现什么了?”杨砚已经调取了监控,发现监控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和我讲的几近相同。
“你知道心锚吗?”
“美国有位心理学家,将狗关进笼子,饿了两三天后,这位学者将烤得喷香的牛排递进狗笼子,并在他们进食的同时不断摇铃,后来每当他摇铃的时候,狗就会情不自禁地流口水。通过这项试验,他得出一个结论,例如你远远看见某个人,就本能地感觉不喜欢他,原因可能是他曾冤枉你偷摘过花园里的花,或者他和冤枉你的人穿了和当时一样的上衣。像这样因为偶然看到某件上衣而引发回忆中的情感反应,被称为心锚。”
“我想当时那个假扮成护士的人,也同样运用了这一方法,从而在挡住张聪聪的同时,对他进行了催眠。”
“那他是利用什么建立心锚的呢?”杨砚再次翻看了那段监控视频,并没有找到疑似“上衣”的东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看着墙壁上新换的挂画,五颜六色的拼图,像是在指引着什么,连我的心脏也渐渐猛烈地跳动起来。
“查爱慕生诊所今天所有的监控视频,务必注意视频里的女人,看看她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更衣室,把她给我找出来。”杨砚脸庞发红,显然十分兴奋,只要抓住了那个女人,所有的真相也就意味着浮出了水面。
我蹲在墙角,胃稍稍有些疼,可能是我独吞了大半条烤鱼的报应。
“我真相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问问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冻死死者的。”
杨砚有些兴奋过了头,然而我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杨砚见我表情古怪,便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烤鱼店里男孩摇晃汽水瓶的画面一遍接着一遍浮现在我眼前。
“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
直到杨砚脸色终于凝重下来,将我从幻想中摇醒,我一头栽倒在地。
“出什么事了?”杨砚的语气颇为急切。
我良久才坐起身,苦笑一声:“他们,真的给张聪聪,安了个推进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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