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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锚

“你们今早做笔录的时候,有问过他吗?”

我指向天景大厦身后的那块工地,据我所知那时天景物业开发的二期工程,高高的塔吊不时左右摇摆,为晒得皮肤发红发亮的工人们,运来一批又一批水泥和砖瓦.....

离开天景大厦,我苦笑一声,因为钟点房超时,我的押金只剩下五十元。头微微有些疼,估计是一天没有进食的原因。我的大脑和胃在抗议,建议我用仅剩的五十元去吃顿好的。

直到上了公交车,我还对于死者何时被挟持百思不得其解。

耳机里张杰的歌声清澈嘹亮,将我的困倦一扫而空。在循环播放了二十三次后,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莲城市第一实验中学。

在公交车上,我几乎翻遍了这座学校的贴吧,奈何现在很少人还登录这种网页,倒是让我在抖音里找到了一丝线索。

一年前,莲城市第一实验中学曾传出一则谣言,内容大致是因学生顽皮,老师一怒之下用学具打在了学生的脑袋上,导致学生住院,而打人的老师,也被停职开除。

尽管该校校长极力辩解,还是对这所中学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我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这时我现在唯一可以免费试用的地方,指导夜幕降临,一个消瘦的身影才渐渐进入了我的视线。

杨砚的速度还算快,询问今早的塔吊工人后,他才得知,前几天曾有人给了他一万块钱,让他在今天早晨十点四十分,用塔吊将一件包裹运送至天景大厦顶楼。见后来出了命案,做笔录时,塔吊工人死活没有将真相说出来。

据他交待,委托他的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眼眶深陷,有着深深的黑眼圈,还戴了一顶鸭舌帽,几个月没有修理的头发随意地垂在耳边,不过因为口罩的原因,工人并未能描述清楚他的长相。

挂了电话,我站起身,活动了几下僵硬的筋骨,远远尾随着这个沿着学校徘徊的消瘦身影。

自从今天中午视频上传后,即使警方已经联系多家媒体删除有关话题内容,但是对于源视频的发起人,依旧没有下落。

而死者的父母,已经被网上的好事者人肉,网上骂声一片,更有甚者,用石块弹弓等,将死者家的窗户一一打碎,就连停在地下的私家车,也未能幸免。这些人大多是无业人群,在破坏的过程中,还将犯罪行为用视频记录了下来,发布在了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导致被带到警局审讯室的时候,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让人听来感觉异常好笑。

而死者的父母,先是遭受了丧子之痛,随后突如其来的网络暴力,导致两人精神都受到了严重伤害。

七点二十分,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想不到这个瘦到能摸见肋骨的男人,竟然还懂点防身术,我心里暗叹晦气。

男人名叫李钧,曾就职于莲城市第一实验中学,是已经带了两届实验班的班主任兼化学老师。据他所讲,张聪聪在学校成绩优异,但是性格十分怪异,校医曾提醒过他,张聪聪可能患有严重的强迫症,但是对于一个只重视升学率的班主任来说,只要学习成绩不下滑,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但是随着张聪聪病情加重,他的成绩也呈直线下滑,在一次化学课上,李钧让张聪聪上台解题,然而他却硬是推搡开讲桌,并称他只沿着直线走路,气恼之下的李钧用教具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下,张聪聪当即昏迷了过去。

原来,因为张聪聪因为学习压力越来越大,导致病情急剧加重,望子成龙心切的父亲张景,便接受了医生的建议,为躺在病床上的张聪聪进行了颅脑前置层定向手术,通过该手术平衡脑内神经介质的传递速度来减缓病情。

但这件事却被居心不良篡改了真相,添油加醋对这件事进行抹黑,以至于学校不得不开除了李钧。而当李钧向张景夫妇求助时,后者却担心影响到孩子,拒绝了李钧。失业的李钧在遭受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等网络暴力后,妻子也因这件事被单位批评停职,一怒之下,甩下一纸离婚协议书扬长而去。

一年多来,李钧日日借酒浇愁,他也曾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因为后期没钱交付诊费,便停止了治疗。

重压之下,李钧走了极端,靠着自己的知识储备,李钧计划了这次谋杀。在得知张聪聪定期会来天景大厦复诊后,李钧便在瑞华酒店定了一间房间,并趁着张景下地下车库取车时,将张聪聪诱骗至一处卫生间,用自制的干冰将张聪聪冻死后,利用早就委托好的塔吊司机,将张聪聪吊至天台,而他则穿着张聪聪的衣服和鞋子跑上天台,为了让两人体型不会被看出端倪,李钧还曾跟踪过张聪聪,通过偷拍的照片定制了张聪聪的人皮面具,并用事先准备好的棉花,添进衣服里。

跑到天台。在放置好张聪聪的鞋子后,他便利用事先挂在天然气管道上的绳索,沿着墙壁滑入他早已经订好的4027客房中,眼看着张聪聪的尸体从楼顶坠落,摔成碎片。

听完整个过程的杨砚脸色发青,沉默着为李钧拷上手铐,便准备将他带走。我将烟头摁灭,丢进巷子里一个飞满蝇虫的垃圾桶里,叫住了正走向警车的两人。

“等一下,你的帮凶是谁?”

听到我的话,两人皆是一愣,回头看我。

“你还有一个帮凶,杀他的不是你,而是他!”

听到这话,杨砚也看向了正弓着背如一只大虾的李钧,后者却只是淡淡一笑。

我清晰看见李钧瘦长的脸颊浮起一个小包,等到我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佝偻的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更加得像一只被捞上岸不断挣扎的大虾,身体不住痉挛着,四肢却伸得笔直,挣扎了几下,便停止了呼吸。

“叫救护车!”

杨砚气急败坏地对着警车里驾驶座上的侦查员吼叫着,我捏了捏李钧的脉搏,又检查了他的瞳孔,打断了他:“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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