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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

这头一个通房丫鬟自是不能和别的通房比。

头一个呢都是有情分在的,等钰哥儿娶了正妻生了嫡子,便也叫这丫鬟抬了做妾室,过几年生了庶子女也算是半个主子,自是有些尊贵体面的。

再者,自个屋里出来的心自然也向着自己,用着也顺手,要是让松柏堂那头的人先占了去,她得气闷半年。

此事赶早不赶晚,孙氏开口道:“王妈妈你去把春蕊叫来。”又想了下,“还有阿蝉那丫头。”

“嗳!”王妈妈听了前半句连忙应声,待听到孙氏后半句时那打帘子的身形却是一怔,低低应了一声匆忙出了梧桐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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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下了场雨这会子却晴了起来,一股子清朗水气带着春日的泥土气息。

宋蝉推开窗吐出几口浊气,依着窗棂拿起自己刚画的花样子看了看,觉着不是很满意,又揉成了纸团丢到了桌案另一边。

她方才画的是缠枝莲纹的花样子,只能算中规中矩,若一般人见着也能称一句好看,但孙氏出身太师府嫡女,眼光甚高,必不会喜欢这种。

她来国公府已有两年,入府时因为会画些出挑的花样子和一手好绣活被孙氏挑中放在身边做了个忙针线活计的二等丫鬟。

她比不得春蕊,因为是王妈妈的亲侄女自入府就是一等贴身丫鬟,她得绞尽脑汁做绣活画花样子,没事还要在孙氏跟前装巧卖乖才让孙氏高看一眼。

去年年末孙氏得了一张上好的墨狐皮,只那张墨狐皮不大,孙氏却想做个大氅。

宋蝉熬了两天两夜用一块火狐皮两张拼做一张又用苏绣和南海珠才做得了一件大氅,那氅毛色墨中带赤,领子上嵌着一圈粒粒指甲盖大小的南珠,煞是好看新颖。

孙氏穿着大氅出门做宴,得了扬州官眷好一顿夸,吃酒回来后一高兴才提了她做了一等丫鬟。

宋蝉从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她母亲生她时难产撒手人寰,是父亲给她从小带大。

宋爹也是个举子,但家中贫寒实在拿不出银子上下打点扬州这些只知道中饱私囊的官员,无奈只能空有一身才华回扬州老家南山村做了个教书夫子,每月得几两束脩勉强糊口。

待到宋蝉两三岁时宋爹亲自给她开蒙,她很聪颖,千字文,百家诗不过学了两年就倒背如流。

宋爹欣慰之余又添几份惆怅不得志,与五岁的小宋婵道:“只叹我家小知了不是男儿身不得科考,不然定能蟾宫折桂光耀门楣,可惜了,可惜了啊……”

她小名知了,盛夏里树梢上聒噪的那个知了,因为她是盛夏时生的。

宋爹只靠着每月二三两束脩养着宋蝉,教的她识文断字,闲暇时与她说君子六艺,也算将她养的知书达礼。

到了她十岁上,宋爹找了村里针线活最好的李婶子教她女工,为了让李婶子教她特意免了她儿子每月束脩。

李婶子女工活计好性格也沉稳,常常捏起绣花针就是一坐小半日,宋蝉年纪小总是静不下心坐不住,好在李婶子耐性好也不恼她一点一点给她教出来了。

三年前宋爹吃醉了酒,夜里顺着运河归家不慎一脚踩空跌了河里,等巡夜的士兵发现时人早就不成了。

小宋婵幼时丧母,眼下又失了父亲彻底成了孤儿,实在无路可去的宋蝉想起了扬州城还有个里支豆腐摊的舅舅,幼时见过几面。

不想饿死成为孤魂野鬼的宋蝉从南山村去了城里投奔舅舅,好在舅舅还认得她,见了她直抹眼泪说她与死去的娘亲长得如何如何相似。

舅舅带她回了家,舅母是个市井妇人一开始没说什么,等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嫌弃她光吃饭不干活撵她去接些浆洗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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