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素汐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仿佛那个憋在她胸中的秘密中午可以彻底释放。

“就在我决定放弃并且通知了招生办公室之后没几天，我们的班主任跟一个陌生人来到我家，留下一个包裹，说让我们全家不要声张。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总觉得自己放弃的东西跟别人不会有任何瓜葛，也就当场打了保票。”

“不要声张什么？”

“当然是我没有去上学的事情啊？”

“可是这样的事情能瞒得住吗？”

“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可是那个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说话气势很盛，说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全世界都不会知道。”

“那他留下一个什么包裹？”

“一些烟酒之类的礼品，还有一沓现金。”

“你收下了？”

“容不得不收，那个人态度非常坚决，说话又那样强势，就好像这份礼物不收下就要天崩地裂一样，班主任也一再苦口婆心的劝说，那种架势我头一次经历，只能先收下。再说那段时间我家里非常困难，弟弟的病急需要用钱，母亲又有腰疼病，不能参加劳动，我也只能顺水推舟了。我当时还想以后有了钱，我一定把这份礼物原封不动送还给人家。”

“那后来去替你上学的这个女孩你了解吗？”

“不了解，也不想问，更不敢问。反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不后悔吗没有去上学？”

“后悔又能怎样？不是每个灰姑娘都能成为天鹅的，这就是命。”

素汐无神得望着窗外，天际彤云密布，要下雨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一个学校和专业呢？”

“因为想达成我弟弟的一个心愿。他从小喜欢画画，也有这方面的天赋，我就选择了这样一个专业，为了以后能对他有所帮助。没想到弄成这样。”

“弟弟画画怎么样？一定不错吧。”

“你看。”

她指了指对面的墙壁。我这才发现那里挂着一幅油画，尺幅不大，没有画框，只是一个框架支撑着画布。那是一幅印象派开山鼻祖马奈的《吹笛男孩》。神形毕肖，颇有几分神韵。

“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找过你？”

“没有了。已经过去了，就那样了。”

素汐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眉宇之间的那抹淡淡的哀怨迟迟不能褪去。

告别的时候，她主动要了我的联系方式，目送我出了大门。一会儿，她又追了上来，

“戴军哥哥，你能经常给我知会一下那个女孩的情况吗？我知道不应该打听这些东西，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是一段缘分，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她这个人，也算是满足我的一点好奇心吧。”

“好的，尽管放心。”

她就站在尘土飞扬的厂门口一直目送我们离去，直到她那窈窕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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