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我的酒也差不多了。头顶上的风扇吹出燥热的风，房间也变得如此狭窄逼仄。

“我去哪里能找到素汐？”

我干掉了最后一口酒，一条火线顺着喉咙直逼胃的贲门。

“我真的不清楚。”

杜蘅口气中透着无奈。

可是我仍有一丝不甘。

素汐被接走的那辆轿车如今成了我胃里的搅屎棍，我感到从未体验过的恶心和烦躁。

一阵难受，我赶紧跑进卫生间，兜头便吐。辣椒和烈酒连同浓烈的胃酸夺路而逃，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清理了马桶，又洗了把脸，我回来静静的坐下，眼眶里还有残留的泪渍。

他俩的话题戛然而止。

辛楣拉着我走出房间。

“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我甩脱了他的手臂，“我要回去等她。”

“先回去，听我慢慢跟你说。”

辛楣也有了酒意。

我在吧台结了账。杜蘅约我俩回她宿舍，辛楣连忙摆手拒绝。

“我们回去了，你休息吧。”

“那好吧，帅哥，下周见，不见不散喽。”

“不见不散。”

辛楣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

黄昏时分我睁开了眼睛，口鼻中仍然残留着中午时分烈酒的味道，胃里仍然翻滚着胃酸的浪花，我又去卫生间一阵狂吐，然后泡了一杯酽茶，缓缓得吸吮，感觉轻松多了。

我回想下午的情景，辛楣扶我上了电车，我们在最后排找了两个座位。车上竟然没几个人，大概是周末的午后，一家人都在家里纳凉的缘故吧。

我昏昏沉沉得将头倚靠着玻璃窗，任脑袋随着车辆的颠簸做有规律的晃动。睡意涌上来，视线逐渐模糊。人们大多在打瞌睡，一对情侣在靠近车门的位置上相互偎依窃窃私语，女生小巧玲珑，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上，有着长长的经过精心修饰的睫毛，眼睛忽闪忽闪得开闭，做惊异状，做嗔怒状，女孩子就是个表情机器，我在想，她们那些千奇百怪的表情装点着这个冷酷的世界，就像星星点点的野花装点黑褐色的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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