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白赶紧解释道,怕他分分钟出卖他的老祖宗。于是说,“他是莫得话说的莫,我是墨水的墨,我们不是一个姓。”
“莫水莫盐莫钱花,”冯华山唱道,“告密水清镇。”
“莫水莫盐莫钱花告密水清镇,说你什么的鬼?”墨清白在心里问。但听他念道水清镇,毕竟他母亲在那里,好久不见,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故而有些画蛇添足的意思,也是怕他不晓得这个地方,所以赶紧补充道,“也叫泥巴场”。
“水清镇也叫泥巴场?”冯华山看着他问,“你是泥巴场的?”
“是。”
他又问,“你多大了?”
“十八。”
冯华山就一直看着墨清白。墨清白就问他,“你去过?”
他低头不回答,坐在那儿走神了。他不说话,墨清白也不好随便乱讲,就这里看看,那里望望,见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有灰尘,突然想起大雄宝殿,在心里说,“这里神圣并非圣洁。”
冯华山忽然抬头,朝墨清白苦苦一笑道,“说道泥巴场,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不过,这个人已经不在世了----。”
墨清白张嘴正要问那人姓啥名谁时,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连珠炮似的继续说道,“听说你在地下室住一个礼拜了?”
“算今天的话九天了。”
“你打算继续住在那里吗?”
墨清白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就直接回道,“那儿挺好的!”
“挺好的?”他紧接着问,“你难道不想离开?”
墨清白当时在心里想,“你是啥子意思呢?我又没赖着不走啊。再说,我也没白吃白住,每天起早贪黑收拾院子,上街买东西,整理书房,没有闲停啊。虽然弄得不好,至少杂草藤蔓,蛛网,蜂巢除了啊-----。冯华山我跟你说,老子是种庄稼的,不会种花花草草,不会剪枝枝修叶叶,但是我在努力学习。我知道同样是体力劳动,其实区别还是挺大的,一个属于园林艺术,一个属于季节性劳动,你总得给我适应的过程吧?如果你要撵我走就直接说,千万别跟农村小伙子耍心眼儿,绕着弯子赶人走-----。”
他见冯华山脸色不像那种阴险狡诈的老板,满是疼爱和关照的眼神,大有误会他的意思。所以,他这样说道,“挺好的!我愿意留在这里做事。”
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刚才冯华山说他和那个莫言同姓同地方的,难道是在暗示我要做一个拿诺贝尔文学奖的佣人吗?还是要做一个高尚的人?不会是在警告我不要偷他的东西吧----?哦,原来他是在拐着弯儿提醒他啊------。”
想到这里,墨清白心里火冒三丈,暗暗骂道,“龟儿子冯华山,你真的很差劲啊。”
冯华山见他稳起不说话,又问道,“你不怕吗?”
这一问,让他更摸不着头脑了,“关键是我怕啥子呢?怕自投罗网呢,还是怕你把他卵子吃了?难道那两个婆子还能非礼我?”他敢到莫名其妙------。
反正,冯华山东一句西一句,左一句右一句,上一句下一句,把墨清白问烦了,索性就不理他。可是他却盯着墨清白要他回答,他没地方可回避,又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问出什么新问题,决定把嘴紧紧地闭上,把头深深地埋下去,莫名其妙的抠手指甲,只想尽快地结束这毫无疑义的谈话。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