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堂主不依不饶,笑讽道:“倘若他真是一块好料,你们岂会拱手相让?”
龙云谷主与离火兄一唱一和,也笑道:“难怪你们还惦记着神侯大人的徒弟,原来义士,并非良才”。
众百姓闻此言语,稍微一静,旋即哗然声传响开来。
经过府衙与须月村村民半个月宣传造势,大部分民众均认为义士拥有非凡的勇气与修炼潜质,否则他怎能讲出那番高深的“剑语”?
现在忽又发现这一与宣传相反的情况,着实令众人惊愕。
民众堆里不乏有幸灾乐祸的笑声传出,只因这段时间义士之名太盛,他既然能引得人喜欢推崇,当然也能引得部分人看不惯。
“哈哈哈,我早就说过义士的根骨很烂,你们偏不信,现在知道了吧”,一个大汉笑呼呼道。
“义士如果真那么厉害,早就被人收为徒弟了,不可能蹉跎到这个岁数都还没有修炼”,另一个精瘦男机敏笑道,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我还听说义士那天晚上本来想着溜进“牲口棚”,偷几只鸡鸭炖汤,结果不小心溜进了柴棚”。
“你们别把这小鬼想得那么好,他和我们其实都一样,都是普通人,只不过逃不掉了,所以硬着头皮杀了一个匪徒”。
“想我六年前拎一把柴刀荡平了“黑风寨”,也没有到处吹嘘,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一名江湖汉子负手笑语。
众百姓惊视此人,惊愕道:“你就是那位“斩风刀尊”?”
江湖汉子坦然承认,“惭愧”接受众百姓的感谢呼声。
龙炎两人冷冷观视这一幕场景,没有急着离去。
离火堂主不耐催道:“要走就赶紧走,不走就闪开,神侯大人要进去给义士疗伤,好狗别挡道”。
军队长见神侯大人要进屋,便连忙上前来驱赶龙炎两人。
龙炎眼神锐利,惊住军卒;军队长刚刚与之目光相对时,深切感受到一股极端恐怖的威压,恍若恶魔,便不敢轻易上前。
老人淡漠开口:“他的伤,我已治好;凡人体弱,需要休养,胡乱灌注灵液,必会留下后遗症”。
神侯没有讥讽陌生人,平和笑道:“行吧,这瓶灵液我暂且不用;但我想进去看看他”。
离火堂主目光看着门口的老人,淡笑道:“你不收我收,义士拜我为师,不出三十年,定能成为一方强者”。
龙炎冷笑道:“你一介小小“灵尊”,有何能耐做义士的师尊?”
“嘿,奇了怪了,你们既然不收,还不允许离火兄收?”龙云谷主冷笑道。
龙炎道:“谁说我们不收?”
“你刚刚......”
“他的命是老友救的,老友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便是老友的徒弟;我们只是出来透透气,等过几天他醒了,与关心他的老百姓道个别,然后再带他走”。
龙云谷主乐了,笑道:“你蒙的了谁,那老先生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众观众的目光均落在老人身上。
老人脸色淡漠,嫌弃义士的情绪一览无遗;他沉闷数秒,却也接过伙伴的话茬,道:“但现在看来,他根本没有和你们道别的必要”。
龙炎微愣,与伙伴传递意念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飞越亿万里山海,辛苦来此,不该空手而回;也许这是一场缘分,带他走吧”,老人传念道。
龙炎传念道:“可他的根骨那么差,就算受我们教导栽培,他也难有成就”。
“没关系,你大概需要三年才能招收到一万名合格的弟子,在这之前,我就随便教教他,然后再打发他离开”。
龙炎没有异议,目光看向戏谑围观的众人,昂然道:“我们现在就把义士带走”。
龙炎返回房间,用一张毛毯包好瘦弱的少年,抱在自己魁梧的胸怀里,如怀抱婴孩一般。行出房门,庭院里的人潮响起山呼海啸之声,听之:
“让我们看看义士吧”。
众百姓你我相挤,皆争着观望义士面容,然而红衣人将他裹在毛毯里,脸蛋贴在胸膛一侧,根本就看不见义士的脸。
“偏不给你们看!”龙炎昂然道。
众百姓生气且怒,吵嚷声传响。
叶城主伸手虚压,民众稍微安静下来;师爷对红衣人微行一礼,笑道:“道友,义士是我沂水城人氏,年关将至,他的父母亲朋必在家中倚门等候,你擅自带他走,恐怕不妥”。
龙炎两人默然。
神侯也笑道:“不妨让他在此休养几日,等苏醒过来,见过他的父母长辈,征得他自己的心意之后,再收纳为徒,带他远行”。
龙炎尚在与伙伴传念交流。
离火堂主叫道:“这两人来路不明,八成是“四方好汉帮”的同伙,来此寻仇的;若不讲清楚,不可让他们带义士离开!”
龙云谷主同意道:“我们连你们的身份都不清楚,你们凭什么领人!”
丐帮长老举木棍,道:“我赞成”。
沉稳内敛的越山宗宗主也开口道:“道友,你们平白无故就要带他走,实在难以让人安心。还是等他苏醒后,拜会过他的父母长辈,再做决定吧”。
龙炎嘿嘿冷笑:“我偏要带他走,谁敢拦我?”
面对此种情况,德高望重的神侯自然要出面坚持正义,抱拳微礼,淡笑道:“我们与道友无冤无仇,没必要开战”。
叶城主、师爷、离火堂主、龙云谷主、越山宗主、丐帮长老也都相随神侯大人,愿意出力。
龙炎继续道:“谁又拦得住我!”
两位陌生人言辞不善,战斗显然不可避免;龙云、离火两名灵尊强者便运转法诀,率先飞至高空,堵住去路。
龙炎哂笑。“嗖”的一声,一飞冲天,直接就不见了踪影。
众人足足愣了两秒,才迟迟反应过来。
“人呢!”有百姓惊呼,人群颤动起来。
“好快,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斩风刀尊惊骇道。
龙炎稍微显露出的道法,便令众人大开眼界,就连帝国赫赫有名的灵王强者也不例外。
神侯变了脸色,他死死望着天空中逐渐消失的红色残影,此等修为境界,根本不是帝国的修真者能够匹敌的;这必然是大陆上最强宗派的领袖,乃超然世外的真正绝世高手。
老人没有匆匆离去,他站在病房门口,一动不动,犹若古松。
一双双火热的目光便死死聚焦而来。
“道友,呃,前......前辈”,震惊的叶城主回过神来,急忙将女儿拉至身前,神色谦卑且敬畏道:“我这丫头,是根好苗,请看看她......”
神侯躬身行礼,惊骇不定道:“在下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恕罪”。
老人淡漠的目光从白衣少年身上移了开去,看向城主推来的小辈,这丫头惊异望着自己,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随口点评道:“根骨尚可,剑气微弱,还需磨砺;在她眼中,我没看到一丝剑意,还不足以称为剑客”。
言罢,这神秘强者倏然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从未来过一般,连踪迹都寻觅不到。
神侯明白,这并非空间遁术,而是对方的速度以及隐匿手段极为了得,超越了自己眼睛的捕捉极限。
三个时辰后,拥堵的人群终究散去。
......
城主府,宴会厅。
城主设宴款待神侯等一大群强者,宴会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席间,叶灵笑问自己的父亲:“爹,义士究竟长什么样,你真的没见过吗?”
叶城主道:“我真的没见过”。
师爷此刻才爆料道:“宣传义士之事,是我负责的,我见过”。
五位小辈均好奇的投来目光。
师爷唤侍女取来文房四宝,提笔描绘,数分钟后,画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
这张脸,皮肉破碎,难以准确辨认他的身份;众人皆表示不认识。
然而吴雪与此人相处三年,凭借脸庞特征、从未修炼、根骨奇差等信息,已然猜出了义士的身份。
吴掌柜也认识画中人,笑道:“我认识他,是我的伙计,前段时间刚辞职,说要回家跟父亲学手艺”。
众人问之,吴掌柜便将李云入城三年的经历聊了出来。
私底下,几个小辈聚在一起。
叶灵问吴雪:“雪儿,你怎么没有猜出他的身份?”
吴雪道:“他辞职之前,胆量很小,勇气早就被消磨干净了;义士的胆量比他大多了,所以我没猜出来”。
凌元也笑道:“那天我和雪儿看见他拉着泔水车边走边骂,我还以为他只敢躲在背后碎嘴,不是好汉。没想到这家伙能与悍匪拼命,竟是个狠人”。
聊完这些事,便继续筹备与庆元的见面会,小辈们取出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满怀期待的等候着十天后的“夫子山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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