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顿时气的鼻孔里冒烟，叉腰指着鼻涕小子说：哼，我才不坐你的砖车，我不是你那个品味。

鼻涕小子把头扭过来，说：不要跟老子讲品味，你一个摆地摊卖内衣内裤臭袜子破鞋垫的，有老子有品味吗？老子有地有房，有钱有粮，想吃辣的就吃辣的，想吃香的就吃香的……请你是老子今天心情好，还跟老子讲品味……

拖拉机又轰地一声响，冒出一串浓烈的黑烟，妖怪似的逃了。

女子看见我们还跟着，就欢喜地向我们招手，好像我们是老朋友一样。我们想都没想就向她走去，即使挨耳光，也认了。女子把我们带去一个商场旁边，商场外面有几根高大粗壮的立柱，这里既屏蔽了街头的人群，也阻隔着商场里面的繁华，只有一个流浪汉在不远处吃着垃圾里淘来的盒饭。女子放下包袱，站在那里，突然来了一个旋转，薄薄的裙子如孔雀开屏一般，如一朵极为神秘的花翩然开放。的确是个漂亮的女子！女子说：我以前是歌舞团的，怎么样？还算有些功底吧？

但我得防着她给我们挖坑，凌霄则不以为然。大白天的人家一个女人都不怕，两个大男人倒怕了？人家看这么好的地方忍不住跳一下舞一下，就相当于伸个懒腰，有啥坑不坑的？不要心里那么肮脏。对女子说：美女，刚才那鼻涕小子说你卖裤子袜子啥的，我们也买点吧！

女子微笑着，自信地说：是啊，但我可不是摆地摊的，我在荷花商场有摊档的哈。美女抓着一大把花花绿绿的东西，说：新产品，纯棉，质量、款式绝对好……这个情况之下，买的话，好吗？我看看凌霄，凌霄又看看我，凌霄说：当然买啦！而且要多买。

我有些疑惑，感觉遇见裤子托儿、袜子托儿了，说：为什么要买？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凌霄说：上鬼的当？我们跟人家三条街，再不买点人家的东西，万一人家报警，说我们耍流氓，跳黄河都洗不清……

凌霄先抓一把塞给我，自己又抓了一把，女子数了一下，裤袜共十八条双。结了帐，女子很满意，说：想不到，还没走拢摊档，就做成一笔生意，谢谢你们的好意。

凌霄说：不用谢，只要你们高兴，我们就高兴。

女子表示没听懂，尴尬了一下，挎着大大的编织袋走了，整个街道顿时又庸脂俗粉起来。我突然想起一个久违的女子，她圆润的膝头、紧并的双腿、吉他一样的背影在我心中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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