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慕家，是为了权力？”

“我为什么会被诬陷杀人？因为我没有权力，我保护不了自己，只能一次次连累身边的人。薄深，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可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

“我不要你的施舍！”慕浅大声道，吼出来的那一刻，她分明看到薄深眼底飞快闪过的失望。

她垂着眼，冷冽道：“我失去的会自己夺回来，我想要的，也会自己拿到，自从我认识你之后，每一次都是你给我的施舍，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是，我喜欢你，甚至爱上了你，可我也厌倦这样的自己。我就好像被你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看似辉煌一生，实则只是一个宠物罢了。”

“你不是宠物！”薄深摔掉手中的杯子，一阵风似的站在她的面前，他紧紧捏着她纤细的肩膀，嗓音近乎恳求，“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理解我，恩，浅浅？”

没有什么比这个男人卑微的疑问让人更心疼、更绝望的了。

慕浅知道，一旦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再也不能和这个男人好好相爱了。

她不想再做下去。

可是脑海里的那些人、那些事，逼着她往前，让她非做不可。

慕浅压下心底的痛和泪，故作轻快道：“薄深，你真的不用这么低声下气对我，在我的眼里，权力和未来比你更重要。你是个骄傲的男人，不该如此堕落。”

“你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气我吗？你想让我放弃你，是不是？”

“不，你错了，就算你不肯放弃我，我也不会再和你继续了。薄深，薄家的水太深了，薄家的人……我太讨厌了。”

“包括我吗？”他猩红的眸子里，闪动着受伤之色。

慕浅坚定地挣脱他的手，“是！包括你！”

下一瞬，他的步子摇晃了一下，后退几步后，他看着她的眼神越发陌生，“你、再说一遍。”

“薄深，你我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我选择回到慕家继承一切，我们的立场就会不同。你还不是薄家的家主，你也不是这京都一手遮天的人，我曾听你父亲说，你当初为了我甘愿放弃争夺那个位置，现在我也告诉你，我不会感激你，你做的这一切都不值得。”

她话落的一瞬，薄深的心脏，瞬间崩裂。

男人漆黑的瞳孔就好像破裂的玻璃，那些对她的爱意和真心正一寸一寸，碎裂成灰飞。

“慕浅，你……很好。”

这是他对慕浅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精心准备的晚餐一点也没动，除了她喝下的三杯酒，以及他摔在地上的杯子，什么也没动。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眼角终于滑过一滴绝望而无奈的眼泪。

她的嘴唇动了动，不知在说什么。

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个男人。

“我们该走了。”不知过了多久，餐厅里多了一个人。

慕浅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下巴，“让我再静一静。”

“慕浅，当断则断。”

慕煜望着慕浅单薄的身影，心头微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不，她和大哥一样，太痴了。

这样痴的人，早晚都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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