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吹不尽市井百姓心头过年的喜气。便是新武镖局山脚下的小村庄内,稀稀松松十几户人家,也请来教书先生写上几幅对联。
而兴武镖局山门上,牌匾左右也挂上红灯笼。今夜便是除夕夜,子时来换上灯油点上灯内烛火,这年这才算是过去了。
此时的王劣马有些许忧郁,镖局内的新老镖子在屋内划拳喝酒,而他却只能蹲在门槛外面哄着啼哭稚童,望着斜下夕阳,悲哉悲哉!
镖子们的房舍在膳堂的左斜侧,王劣马瞅见姗姗来迟的外堂副堂主朝着他径直走来。
身披虎皮大袄的六尺大汉,平日看起来粗莽无比,毛发凌乱不堪。
可就是这么一个满身江湖痞子气的汉子,却有一个小娘们的名字——卢柔。平日里划拳喝酒,听副堂主叨叨过,这名字就是爹娘名号中挑出的两字哩!
别看这副堂主身材威猛,高大无比,耍得是铁环大刀,可却是镖局内顶好说话的人物了。一般小镖头老镖子等人,常年行走江湖,身上少不了血腥气。
可这副堂主不同,尽管行为举止粗犷之至,可脾气是异常的好。
王劣马对于这位副堂主的印象倒是有些深刻,毕竟在这个充满江湖气的地方,有这么一位柔情汉子,竟显得有些突兀。
卢堂主走近跟前,看向那稚童,咧开嘴笑了。蹲下来逗弄着稚童的小脸蛋,可想不到哭的更厉害些了。无奈缩手,耸了耸肩。
见忍俊不禁的王劣马,卢堂主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带着笑意道:“你小子可好,才来没几天,倒是拐回来一个小娘们,备着当压寨夫人啊?”
对着堂主的调侃,王劣马反倒嘿嘿一笑,“要不咱定娃娃亲,要是堂主之后认个义子,就这么定下了!”
卢堂主有些失神,深邃的眼眸望向那怀中稚童,喃喃道:“哪能呢……”
揉了揉王劣马的脑袋,迈腿走入膳堂。
王劣马看了看天边斜阳,又扭头看向怀中稚童,喃喃自语着:“还不知道叫你什么好,你说新梅怎么样?”
稚童还在哭。
“那寻绿呢?”
她还哭。
“那宛凝?”
还哭。
“梦雪?”
也不知是为何,这稚童竟是停下了哭声,抱住了自己的拳头开始吮吸起来。
“那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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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啦!”王劣马非常满意自己的取名技巧,看着怀中稚童笑了。
不笑还好,这一笑,小梦雪又开始哭了。
“唉……你赢了……”王劣马又开始晃动起小梦雪来……
一稚童难倒江湖汉啊……
王劣马脑子浮现出刚刚走过的那位卢堂主,心中思绪飘飘然。
曾经据些老镖子忆起,卢堂主早年走镖被仇家报复,貌美如花的夫人和女儿被先奸后杀,还被扔在了卢堂主房舍门前。
自那以后,卢堂主便一心信佛,想罢是认为自己刀下人头甚多,余生积德。
尽管还是饮酒吃肉,可杀性是起不来了。以至于后来,当年的杀妻仇人栽在了他手里,也只是断去一手一脚,未曾取其性命。
对于王劣马来说,卢堂主就一菩萨心肠的暮年老头子。一整天唠唠叨叨,笑容满面。常做些护身符,送给即将远行的新镖,唠叨着“去多少回多少。”让远行的镖子心底,多了些许暖意。
只怪这江湖,总把人性做玩物。回首百年,人心何在?
望着天边斜阳,叹了一口气。
小小少年入江湖,身上累还心里愁。
愁啊~
劣马还在哄着孩子,膳堂内还是红火,鸟雀依旧叽喳,只见云雾中,那些年,那个人,那件事,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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