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山东阳光灿烂。
我正站在法院台阶上时,我的母亲王红和她的姘头鲁森从楼里走了出来。
在挤满旁听者和记者的法庭,陪审团作出了惊人的判决——“无罪释放!”我感到异常愤怒,从法庭里跑了出来,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是被他们谋杀的。山东的空气虽然被污染得很厉害,但是,不公正的判决更让人难受。
王红穿着一件朴素的红色上衣,衣领是白色的,这使她显得很端庄,她故意在台阶上停下脚。一群吵吵嚷嚷的记者和跑来跑去的摄影师围着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胜利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城市。
我父亲赵飞被谋杀时,已经六十岁了,可王红才三十岁。她身材苗条,全身散发着性感的气息,可是,在审判期间,她总是轻声细语,像个端庄的淑女,赢得了由男性组成的陪审团的好感。
她有一头闪亮的黑发,五官精致细腻。尤其是她的嘴唇,富于表情,可以作出各种各样的微笑,那是她脸上唯一笑的部位,因为她的大眼睛总是冷冰冰的,而她突出的下巴则像一把无情的手枪。
王红转过脸,甜蜜的笑容高深莫测。然后她快步走下台阶。
小森像个宠物一样,依偎地跟在她身后,他也被同一个陪审团宣布无罪释放。
王红走到我身边时,犹豫地停了下来。虽然她和小森被捕后,我们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清楚地知道我痛恨她。我无数次地用沉默、用我的眼神告诉了她这一点。
“祝贺你,王红,”我冷冷地大声说。
她飞快地看了看记者们怀疑的脸。她的回答很谨慎,字斟句酌似的。“谢谢,赵尔,”她甜言蜜语地回答说。“这真是太好了。
当然,我非常相信我们的司法系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审判结果。”
“王红,我不是为审判结果而祝贺你。你非常聪明——而且到目前为止,非常幸运。”
“到目前为止?”她稍稍转过头,这样记者们就只能看到她的侧面,她悄悄地冲我咧嘴一笑。“比赛结束时,输的人哭,赢的人笑,”她低声对我说。
那一刻,我真想一拳打在她傲慢伸出的下巴上。
“赵尔先生,”一位摄影师喊道,“你愿意和你母亲合个影吗?”
“当然愿意,”我回答说,“不过我需要一个道具。你有一把锋利的长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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