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安刚到雁北关,就鼓舞了将士士气,杀了陇海天一个措手不及,这也是侥幸,若非陇海天性情警惕,这次还真不会如此简单退兵。
许昶泉将太子带到驿站的书房,谢继安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应该是谢继宣办公的地方。
果真。
“未将参见太子殿下,委屈殿下先在三皇子的书房休憩片刻,本将即刻派人整理房间。”许昶泉一脸严肃地说道。
谢继安却摆了摆手,走到案桌前,随意翻开了桌上摆放的一本薄册子,刚要说话,视线在翻开第一页后,瞬间合上,脸上泛起薄怒。
“殿下?”许昶泉一脸莫名,看着突然发怒的太子殿下。
“这桌上的册子是谁摆的。”
原来谢继宣临走前,正研究册子上的姿势,没来得及带走,就直接放在了桌上,哪想阴差阳错被谢继安给看到了。
许昶泉却不知道,如实汇报,“这间书房一直归三皇子使用,打扫之类,也是三皇子亲自动手,这册子……”理应是三皇子放着的。
谢继安脸色一僵,想到最近接到的信件里,谢继宣的那些浑话,真是脸都快黑了。
许昶泉见太子不说话,于是问道:“可是这册子有何不妥?”说着,就要上前一观。
谢继安掩下册子,脸上恢复平静,“没有不妥。”他抬眼看向许昶泉,才缓缓道:“你就是许昶泉。”
太子这话的语气就有意思了,许昶泉面色一凛,不卑不亢地回道:“正是未将。”
对于太子妃口中的“许大哥”,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只不过这却是第一次面对面交谈,观此人谈吐,不愧是沈老将军旗下猛将,他压下心中思绪,淡淡地问道:“你可知谢继宣何在。”
许昶泉猛然抬头,顿了一顿,沉声回道:“三皇子失踪已有五日,一直下落不明。”他的语气也无不妥,虽然私底下可能因为太子妃之故,对太子并不感冒,却不会意气用事,更兼之太子一来,就解了雁北关之困,他也不会因私情而敌视太子殿下。
谢继安看了他一眼,手中十分嫌弃想将薄册扔掉,却碍于有人,只能压在手下,“那他怎么给本宫来信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这么说的。
许昶泉双眸一缩,面色却如常,“不知三皇子跟殿下是如何说的,可否告知未将,也许对搜救三皇子有帮助。”
谢继安顿了顿神,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些别的事情,有关雁北关的战事以及三皇子原本做下的诸多安排。
一个时辰过后,许昶泉一离开,谢继安就招了杜一周出来,暗地里跟上去。
谢继安可没有错过许昶泉脸色一瞬间的变化,他肯定知道谢继宣在哪里。
让人跟踪许昶泉后,太子殿下并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去了伤兵营慰问受伤的士兵,倒是与沈凌博碰了个面。
沈凌博此人,性情豪爽,却极为冲动。上次被俘之事,虽未传到朝廷,谢继宣的来信里却说得清清楚楚,倒是方便了太子殿下更加快速融入了军中。
却说另一边,陇海天退兵回营,一直都是抄近路的,这次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却没有料到失踪了好些天的谢继宣早就隐在了山中为他们摆下了落石阵。而且光凭一人,还得躲过陇海天派下的巡逻部下,五日内所做,就又杀了陇海天一个措手不及。
谢继宣隐在暗处,听着落石轰隆巨响之后就是无数人的惨叫声,连看都未去看这五日的辛苦劳作结果,就运起轻功,回了雁北关。
陇海天经此一挫,不用想,都知道是谢继宣的手笔,不由得面色铁青,带着伤重的部下回营地。
而谢继宣风尘仆仆地回到雁北关,被众将士殷切迎接,关怀连连,在得知谢继宣一人又挫败了陇海天部下时,更是面带悦色,对他十分悦服。
冯勇却一脸扭捏地凑到谢继宣面前,“朝廷刚刚派了太子殿下过来,主帅你……”
“太子殿下现在何处。”谢继宣当然知道谢继安来了,这大半年不见,他还真有些想念,所以还真没发觉冯勇的纠结之色。
“主帅您可别多心,俺们一直都支持你当主帅的,那什么太子殿下虽然也不错,但……”冯勇说话颠三倒四,粗狂的脸上急得通红。
谢继宣却听明白了,朝廷派太子前来主帅,他这个“前主帅”就硬生生地降了一极,他们这是替自己报不平来了。
“你们还真是……”谢继宣笑了起来,看来太子殿下一露面就解了雁北关之困,连冯勇这么老实的人都一脸纠结,明明有些佩服太子,却念着半年多的交情,言不由衷。
“你笑什么啊!俺可说的实话。”冯勇急得跳脚。
谢继宣摇头,“你带路先领本帅拜见太子。”
冯勇见他面色如常,嘴里咧咧地就带他去了伤兵营。
一路上就听见冯勇一个人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太子殿下的英勇事迹等等。
谢继宣倒是听得有趣,还真觉得有些可惜没有看到太子英姿飒爽擂响战鼓的模样,一定十分夺人眼球。
冯勇说,谢继宣听,不一会儿也就到了伤兵营。
伤兵营的士兵一见来人,就要行礼,都被谢继宣打断了。
而谢继宣远远地就将目光放在了与沈凌博谈话中的太子殿下的身上。
阳光铺洒在青年轮廓分明的脸上,目光沉着,时而淡笑。
谢继宣就感觉心悸动了一瞬,他们有小半年没见了,倒是让他想方设法地将谢继安给勾到了雁北关。
定了定神,他浅笑着就往太子走了过去。
谢继安若有所觉,刚侧过身体,就被一个微冰的怀抱,给抱住了。
“太子殿下。”
谢继宣紧搂着怀中修长的身躯,眉宇中仿佛都透露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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