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动脚步的时候才发现双腿早已站得发麻,每走一步,便是一阵酸麻,心也随之震颤起来。
是谁?会对一个还懵懂无知的生命如此残忍?
警察、医护人员很快赶到。
医生检查了一番,最终确认小女孩已经没救了,白布盖上女孩脸的时候,母亲大声的哭号,“不!不要!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们!!”母亲跪着挪了好几步,医生摇摇头,想要掺起母亲,母亲却死活不肯起来。
其他的人,伤重的被直接送上救护车,伤轻的留在原地给医护人员处理。黎人安的伤也被妥善处理了,给他包扎的护士告诉他因为是被大铁皮戳的,所以等会儿一定要去医院做皮试打破伤风针。
黎人安还要留下来做笔录,因为他是目击者之一,而这次的事情,是显而易见的故意伤人,而且在小女孩断气的那一刻,案件的性质就上升成了谋杀。
警察询问母亲事情经过的时候,母亲根本不配合,只是一味的低泣,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谁要提她女儿,就会被她一阵拳打脚踢,状若疯癫。
事情的直接目击人都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母亲和那个吓傻了的女生,警察一时间一筹莫展,只得转向其他留下的人。
小女孩的尸体还盖着白布被留在地上,现场围起了警戒线,地铁暂时停运。警察试着将她装入尸袋,遭到母亲的拼死反对。
黎人安自然也遭到了询问,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向警察交代了一遍,果然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心理专家尝试着和母亲沟通,母亲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不少,擤了擤鼻涕断断续续道:“很挤…我觉得,有人撞了我一下……我防不及,就往旁边倒去……然后,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她也倒了下去……然后我看见了血……然后小艺就不动了……大家都疯了……”
撞了一下?黎人安心中一动,他之前似乎也被撞了一下,原本以为只是后面的人猴急,想早点挤上地铁,难道其实是……
“你还记得撞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么?”
长什么样?黎人安眯了眯眼,脑海里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个子不高,
“带着绒线帽的中年男人。”黎人安在心里和母亲一起说道。
果然……
“具体的长相呢?请务必仔细想,他很可能就是凶手。“
母亲死死的咬着嘴唇,拼命想从脑袋里揪出那个人的长相。
黎人安也努力的回忆着那个人的长相,可惜,他向来不注意这些。
“眼睛好像是……“母亲半是犹豫的回忆着。
黎人安叹了口气,但愿警方早日找到凶手,祭奠那个不久前还鲜活的小生命。
不过想到谢碧琳那件事至今仍没有消息,黎人安的心不由又沉了一些。
媒体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对着现场就是一阵狂拍,在场的人全都被闪光灯波及,无一幸免。母亲的情绪差一点又失控,幸好专家即时安抚住了。
只要记者不过分,警方也不会多做干涉。
毕竟媒体是传播信息的有效工具,通过它把这个事情带到社会的每个角落,从而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集合全社会的力量早日抓到犯罪分子。
黎人安撇过头,躲开闪个不停的灯光。几只硕大的黑色话筒不顾他的意愿伸到他面前。
“这位先生,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事情的目击证人吗?”
“可以请你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请问你是怎么受伤的?是因为和犯罪分子搏斗吗?”
“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几岁了?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呢?”
巴拉巴拉……
黎人安头疼的闭了闭眼,“对不起,我有些头晕。”
说着便想起身,记者哪可能放过他,相互挤着拦在他前面,胳膊伸的老长,恨不得直接把话筒戳进他嘴里。个个不甘寂寞,七嘴八舌的朝他发问,闪光灯拼命的往他身上招呼。
人都有从众心理,其他人见黎人安这边围了好几个人,觉得是不是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可挖掘,纷纷围了过来。
黎人安有种错觉,好像他就是那个犯罪嫌疑人。
“对不起,这位先生也是受害人之一,他还需要去医院处理伤口,请你们不要再打扰他。”关键时刻,有人前来救急。
一个高高的警察拦在黎人安身前阻止了记者们的进一步举动,话语礼貌,态度强硬。正是刚才跟黎人安取证的那个警察。
记者们看到警察发话,也不再执着于黎人安,纷纷转向下一个目标。
“谢谢。”黎人安松了口气。
“不用。”警察顿时温和了很多,“你还好吧?”
面对着一身制服的警务人员,黎人安还有些拘谨,“我没事,嗯,你去照顾别人吧。”
看出了黎人安的不自在,警察友好的笑道:“已经差不多都忙完了,你也不必紧张,我叫王琎,刚才听医生说你还要去医院打破伤风针,需要我送你么?”
黎人安受宠若惊,“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怎么,还怕我是假冒警察的人贩子不成?”王琎开玩笑道。“你受伤了,救护车又不够用,自然就得由警车送你去医院。你这也算是工伤嘛,何况为人民服务不是咱们警察的职责么,咱们局子的大厅里可挂着好大一排字呢——人民的公仆。而且啊,天黑了,你一个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要是真遇上什么居心叵测的人,恐怕还真打不过,但我这个三十好几的糙男人就不一样了,好歹也是练过几手的。”
原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只是地铁站里看不见。王琎到处跑动,自然能看见。
听完王琎一席话,黎人安觉得警察叔叔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威严难相处,反而和蔼又爱开玩笑,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人安不好意思的笑笑,“警察叔叔都是大忙人,我怎么敢因为这点小事就麻烦你呢?”说罢,又好奇道:“你真的三十几了,看起来真年轻,也就二十几。”
王琎哈哈一笑,“这都叫上叔叔了,还说我年轻,存心埋汰我呢。”
黎人安也乐了,和王琎倒是亲近了不少,也不再推辞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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