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后走上前摸了摸女童的脸颊,将她抱在怀里承诺:“别怕,我的儿,有娘保护你。”
唐皇后说着已泣不成声,泰兴帝也忍不住走上前,牵住女孩手背带着一排窝窝的小胖手,将她冰凉的手掌紧紧攥住。
女童顺着被牵住的手掌,视线慢慢落在泰兴帝脸上,忽然眯着眼睛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语声得意的说:“妹妹安全了。”
随即,她脸上表情一变,恢复了之前茫然迷惑的神情看向抱紧自己的女人。
唐皇后拥着女童许久,不见她再没开口,心中滑过失望的情绪。
她轻叹一声,心疼的摸了摸女童柔嫩的脸颊,扶着她躺回床上,柔声哄道:“安乐乖,你昨晚没休息好,该去睡了。母后下午再来带你玩。”
唐皇后侧脸看向唐妙蓉,唐妙蓉立刻上前,守在安乐身边,轻声对唐皇后说:“姐姐不必担心。我陪着安乐,她不明白的地方,我会慢慢给她讲解的。”
唐皇后拍了拍唐妙蓉的手背,点点头:“不必急在一时,安乐遭逢大难,正害怕呢,你多陪陪她。这些日子就算安乐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无妨,陛下哪会责怪她。”
唐皇后说着看向泰兴帝,轻声道:“陛下说呢?”
泰兴帝比唐皇后小三岁,对这个早期扶持着自己走过最难减岁月的妻子既有作为恩人的感激,更有种面对长姐的服从,加之唐皇后对待后宫嫔妃宽容,将宫务处理得一丝不错,后宫之事只要唐皇后开口,泰兴帝无有不应。
一对上唐皇后比三月春光更加和煦的目光,他直接说:“安乐是朕唯一的女儿,便是她犯下大错也有朕护着,更何况此番蒙受无妄之灾。蕙颖,你放心,朕不会让安乐凭白遭难的。”
唐皇后脸上柔和的笑容不变,略一停顿,之后用带着些许忧心的目光笼着泰兴帝,低声道:“太后是陛下生母,世间最重是生养之恩,纵然太后被崔姑娘蒙蔽了,也是对金城长公主的一片慈母心肠。事已至此,还望陛下不要同太后母子之间生嫌隙。”
她垂下眼帘,嘴角上挑的弧线落下,只剩下一段苦涩的余韵,声音干涩的说:“陛下真的心疼安乐,就让她过一段安生日子吧。太后下诏令,我也阻挡不了。”
泰兴帝瞬间想起被偷偷送出宫隐藏起来的长女长乐,脚下一顿,握住唐皇后的手掌放软声音:“蕙颖,朕都明白。”
唐皇后含泪窥向泰兴帝,撇过脸,用带着哭腔的嗓子催促:“陛下今日还要上朝,别耽搁了国务。”
泰兴帝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正眨着眼睛专心同唐妙蓉喁喁私语的女童,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终于抬脚离开望月宫。
“娘娘,臣去给公主抓一副安神药。”唐皇后贤名远播,当年便是她的劝说让泰兴帝没对无力救治长乐公主的御医们高抬贵手,没有泰兴帝在这里释放压力,朱荣很快恢复了太医正应有的水准。
唐皇后不放心的说:“安乐,真的没事儿了吗?她刚刚……”
提起这件事,唐皇后拧紧了眉头,心里始终绕不开安乐仿佛被已逝亲女附体的表现,原本深深压在她心底的苦闷抑郁完全被这一幕挑动,心境不负以往的平和。
“娘娘请放心,公主虽然不记得过往,身体却无大碍,只是仍旧有些寒邪侵犯肌表的症状,服药之后,好好休息些日子便可大安了。”
“你去备药吧。”
唐蕙颖垂下眼眸走回床边,紧挨着唐妙蓉坐下。
唐妙蓉身体轻颤,直到御医们都离去,她才低声道:“姐姐,妹妹感激你让我入宫,而不是守着王家长公子的牌位青灯古佛了却残生,但安乐和天佑是谁我的命。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别在孩子床边说,仔细污了她的耳朵。”唐皇后伸手一扯,牵着妹妹妙蓉走出寝房。
躺在床榻上的女童耳朵动了动,确定房中的人都走光了,终于重新睁开双眼,她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拥着杯子翻过身背对着外面,心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涨得难受。
“皇后”和“母妃”抱着她哭的时候,安乐的神智就醒了,只是睁不开眼。
醒不过来有醒不过来的好处,让她听了一场大戏,把事情推断个七七八八,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不得不睁开眼直接把事情引到“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方向好让自己解脱,果然,之后她顺势表现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没有人多做怀疑。
能让皇帝和皇后退避三舍,太后看起来可不像是好对付的。
那么问题来了——天下宫斗哪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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