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刘启慌忙抱住她。轻拍其背部低声安慰,“没事,没事了啊。”
陈阿娇伏在他怀中,一句话都不说,刘莹和刘婧看着这一幕,忙低头掩饰住眼中的羡慕。唯独那刘姈,竟忘了掩饰,见刘启如此待陈阿娇,又想到了自己身上,竟委屈红了眼:“陈阿娇!你说话可曾算数?”
“闭嘴!你这般可还有个公主样子?”刘启斥道,“王良人,这便是你教的女儿?”
王娡心头一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刘莹刘婧听了这一声‘王良人’也吓得跪倒在地,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低着头。
唯独刘姈听了这话却立刻反驳:“父皇,阿母是美人,不是良人啊!”
“闭嘴!”刘启怒了,“竖子也敢顶撞于朕!?”
‘朕’这个字,一般用于祭祀或颁旨等正式场合。如今刘启说了这个字,刘莹吓得一颤,跳起来捂了刘姈的嘴,一把按下去同自己跪在一处。刘婧也连忙按着刘姈的背部,不让她有机会挣扎开。
王娡更是吓得面如土色,生怕刘启一开口。她这个刚刚被贬成良人的身份,又要下降一级了。
要知道,从良人升到美人,她熬了多少年,等了多久,好不容易生了刘彘方升了美人!可是只一息,只一息,她这么多年的辛苦,便付之东流了。
陈阿娇见刘启张口,似乎又要贬那王娡,忙道:“舅舅,莫要,莫要,是阿娇的错,都怪阿娇没有忍住同三公主打了赌。”
刘莹刘婧两人一听,更慌乱了--万一陈阿娇说出前事,说出刘姈要让她和亲等言论。只怕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
“什么赌?”刘启忙问。
可陈阿娇却掩了口,只摇头:“舅舅,莫问了。”
刘启原本只是做寻常一问,如今见她如此做派,心头更惊:“到底是什么赌?娇娇,你实与我言!”
“舅舅,莫问,莫问!”陈阿娇拼命摇头,泪水却滚落了出来,就连声音也哑了。
刘莹等人的心悬的更高,只怕下一瞬,陈阿娇便要不管不顾将一切都说出来。
“娇娇,你告诉舅舅,舅舅为你做主!”刘启子女不少,可无论谁,都不如这个侄女与他相处时间最长。他几乎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如今见她如此委屈,心头怒火便越发高涨。
“舅舅,我出来太久,大母要担心了。我走了。”陈阿娇忽然从他怀中钻出来,一边擦着泪,一边跑了,她的婢女雯音也慌忙跟了上去。
她这一走,刘莹和刘婧心头皆是一松--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刘启从来没有看到陈阿娇如此委屈的样子!
他心头的怒火燃地越发猛烈,拿手一指那刘莹:“你,告诉朕,阿娇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什么赌约?”
刘莹吓了一跳,慌忙道:“父皇,其实无什么事,她只是同阿姈开玩笑……”
“你来说!”刘启看向刘婧。
“父,父皇,只是玩笑,玩笑而已……”
“都不肯说实话?”刘启怒极反笑,“王娡,这便是你养的女儿,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王娡泪流满面:“陛下,陛下啊,我实在不知。阿莹,阿婧还不快说实话?!”
刘婧战战兢兢刚要说话,却被刘莹抢了先:“父皇,是阿姈年少无知,今儿个心情又不好,所以说错了几句,娇翁主年龄小,恐是误会……”
“闭嘴!”刘启一脚踹了过去。
刘莹捂着刘姈之口的手顿时便松了。刘姈仿佛被吓傻了似得,一句话也不说,只傻傻地看着刘莹捂着腹部滚到一旁……
“你们呢?同我说实话,这究竟是怎么了!”刘启看向那些宫人。
能被刘莹姐妹带在身边的几乎都是心腹之人。她们见刘启问,只往后缩了缩,皆低头沉默不言。没有人会傻到将真相说出来得罪王娡同三位公主。
“看来你们是分不清谁才是天下之主了!来人,将这些宫人都拖下去,棒杀!”刘启冷冷吩咐道。
棒杀!
众人心头一乱,有几个已然有些松动了--荣华富贵是可贵不假,但是性命更可贵啊!如今得罪了王娡同三位公主只不过是做不成一等内侍和婢女。再怎么说,王娡在这宫中还达不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小心些,还是能有机会活下去的!
终于,刘婧的一个心腹婢女忍不住喊出声来:“陛下,我知道,求陛下饶命,我知道娇翁主为何如此难过,我知道!求陛下恕罪,求陛下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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