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还是躲着我。”李垣祠从后面把泠皓搂到怀里,方方的下巴绕过脖子放到泠皓的锁骨上,而喉结正好抵到那个人肩膀上结实的肌肉,他最近喜欢这样,感觉他这样的姿势就可以和泠皓的身体贴的很近。他现在无论做什么泠皓都不会反抗了,虽然平时会躲着他,但是如果真的被李垣祠捉到,他也不会逃走,像只认了命的猫一样,乖巧却依旧伏伺。
“没关系,这里没人,你可以说话了。”
“嗯……”泠皓喉咙里发出了声,无比喑哑,就像是碎裂的老瓮摩擦的声音,又像是松岗上呜咽的鬼哭,不仅是难听,这声音同时带着冰碴和火硝的气息,任谁听到都会觉得有一块带棱角的砾石在摩擦着骨髓,也就只有李垣祠会不嫌弃他的声音,还肯和他聊天,但这样的聊天也极少,毕竟泠皓在尽量躲着他。
“今天想和我说什么?”
“钺……他和我说了些长安的事……”
“嗯,你觉得如何?”
“你……想怎样,那……便怎样……”泠皓低垂着头,眼中毫无波澜,看着地上解冻的春风吹出的新草,湿地泥泞,他的鞋帮上沾了一些牛粪,空气中也有牛粪的味道,这种味道无所不在,因为牛粪是游牧用来生火的燃料。
“这样就好,你肯让我抱着我就很知足了。”李垣祠歪过头来,嘴唇擦过泠皓的脖颈,还是像豆腐一样柔嫩,北方干燥的寒冬、甚至是冻伤都并未使他的身体变得粗糙,反而更加白如霜雪,李垣祠感觉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身为男人的身体,会这么细腻简直是没道理的事情,泠皓的皮肤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从任何角度讲,泠皓确实是一个生错了性别的人,如果他是女人,也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有时候甚至连泠皓自己也在这样想。
“我已然这样了,与其不尴不尬地赖在你身边,你不如给我一个名份,至于……你随意就好,把我当成女人……就这样……”
“不勉强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
“胡说!我怎么会!”李垣祠把泠皓的肩膀扳过来,弯下腰看着他,“今天你怎么了?秦钺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泠皓侧过头不去看他,“长安也回不去了,就跟了你吧,我现在像废人一样,没有可以报答你的,我……你一直想要的……取走便好了。”
“你在想些什么?说不说!你现在有什么可以瞒我的?”
泠皓疼得往后缩了一下,李垣祠的力气很大,十指就像镣铐一样锁住他的肩膀,他挣脱不开:“放开……疼……”
“告诉我!”
“疼!我告诉你!你放手!你先放手!”
李垣祠放开手,后退了一步,他看到泠皓的眼睛红了,除了杀人的时候,他从没见泠皓的眼睛会红,这大概是泠皓第一次在李垣祠面前毫无顾忌地露出哭泣的样子。他看到泠皓抬起头来,黯淡而死寂的眼睛里流下泪,可目光依旧毫无神采:“我告诉你……”
“不……你别哭!别说了!”李垣祠跪倒地上,握起泠皓的手,抬头看着他的脸,眼泪顺着他脸上伤疤的形状流下来,滴到李垣祠的眼睑上,是热的。
“你慢一点,马都快被你累死了。”秦钺在云梓辰后面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马好,跑起来很轻松,而云梓辰为了骑起来舒服而挑了一匹十分蠢的驽马,跑起来慢极了,而偏巧他现在很想撒开了去跑,于是受罪的就是那匹马了。
“秦兄咱俩换马骑行不行?我在前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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