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将他的面容渲染的宁静而安谧,衬着那平凡的五官都恍惚有了一种奇妙的“仙气儿”。
他攥着她的手对着清晨的阳光轻轻翻转,目光所至之处,只见那更胜霜雪白一分的皓腕暴露在灿金的光线下,隐隐可见皮肤下青紫的脉络,丝丝缕缕,仿若笔墨描绘而出的线条,呈现着一种诡秘的美感。
叶若默不作声,任赵晟瑄将她的手当做一块布一般翻来覆去的瞧。隐忍的目光落在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上,她漂亮的凤眼合上片刻,复又挣开,眼底却只剩下一片沉寂的黑:“前辈,可看出什么来了?”
话音未落,她的另一只手突然猛然压在了他的手腕上,五指用力的攥住,直至指尖微微泛白。
“你……”他讶然,正欲出言斥责。
不想,一小块浅紫的图文在此时映入眼帘。那弯弯的月牙儿在她莹白的手背上浮动着,浅浅的紫,好似一个胎记。
“果真还在你身上。只是,现今要如何取出来……”他抬眸斜了她一眼,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隐隐的恶意让她背脊生寒,“你说,是否该剜下这块肉来。”
竟然找到了!
叶若刚一口气没舒了下去,又被他这句血腥而残忍的话吓住了。手掌不自觉又下狠劲抓紧了几分,长长的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肌肤里。
她居然敢抓伤他?!
他简直不敢相信。
照理说妖修之体本就比修士的身体强健,筑基之后寻常之物便伤不了修士的身躯,更别提那压制同等级修士的妖修。偏偏他为了能够掩藏身份混入上云宗,服下了一种特殊的丹药,在压制了内丹将妖气束缚在丹田之内的同时,身体也随之回到了筑基之前。练气的修为,虚弱的肉身,看起来也算完完全全的一个凡人。
现在没有防备下了,让人抓个正着,让一个女人的指甲扎的生疼。
赵晟瑄霍然色变,几乎忍不住便要一掌拍死这个女人。奈何大事未成,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下,只将满腔的怒火化作一句冷嘲:“还要握到什么时候,你就等不及要我砍了这双爪子?”
Σ(°△°|||)︴叶若悚然一惊。脑瓜子还没转过来,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又很快变作了惊恐,又笑又怕的神情扭曲在一起,看起来极为古怪。
好在她的身体够识相,在主人的脑子还没转过弯之前,趁着赵晟瑄还没发更大的火,乖乖的收回了爪子。攥紧了摸过赵晟瑄的那只手,脸上兴奋的红已经褪去了,留下一片惊惧的白。
赵晟瑄嘲讽的瞥了她一眼,自然将她这种诡异的反应看做了某种人特有的性质——花痴。
不怪他会这样想。谁让她摸着他的手,双颊红扑扑的,那种极力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兴奋,偏偏教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女人他在沉寂绿地见得多了……这女人是唯一一个能够凑近了他的。不过,凭她这一小小的练气修士,居然也敢不自量力的肖想……
赵晟瑄想到这里,对叶若的鄙薄又带了一点点的怜悯:两人之间天壤之别。他是天边浮云,她只是地上一片尘土。这女人也只能抓住这一次机会了,往后自然无法再近他身。看在她还有些用处的份上,就可怜她一次好了。
如此一番心理建设,他也懒得再与她计较之前的“情不自禁”。
叶若不晓得赵晟瑄的这一番脑补,也没心思去揣测他现在的想法。如今的情况比她原先设想的好多了,消失的钥匙还在她的身上。自然又给她加了一分筹码,谋划的事便多了一分保障,原先只有一半一半的成功率,现在看来几乎是十拿九稳。
谋事在天,成事在人。老天诚不欺她。
现在连上天都在帮她了,她当然要抓住这一线生机:“前辈,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好像曾经的紫晶钥匙便是放在掌门身上的,像今日一般由历代上云宗掌门藏于血肉之中。”
“哦?”赵晟瑄意外的瞧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满的不信,“既然由历代掌门保管,又为何不放置在掌门洞府之中,反而在门人皆可进入的千机万象塔中?”
叶若轻轻的笑了,直视他漆黑的眸子:“从前的确是如此……但自从几千年前,一场变故打破了这个规矩。传闻,当年九尾狐妖作乱。作为天下第一修仙门派,除妖伏魔这等事上云宗自然义不容辞。”
“九尾妖狐?”赵晟瑄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种微妙的意味,“九尾妖狐是上古妖兽,拥有毁天灭地之力。小小上云宗怕是奈她不了吧。”
“他们的确斩杀不了上古妖兽。可当年,上云宗另辟蹊径,竟选择举全派之力将其封印在千机万象塔中,又将门派至宝紫晶月牙石放置在塔内作为镇压之物。而后,不知上云宗与九尾妖狐达成了何种协议,本该是镇压之物的紫金钥匙变作了她所守护之物。”
叶若侃侃而谈,在这个小树林里将这段上云宗讳莫如深的陈年旧事当做故事讲了出来。
她凝视他,眼中是极为真挚的光彩。矜持的笑笑,也不再说些什么,留了点时间给他消化这个惊天大秘密。
赵晟瑄看在眼里,几乎便信了,只是心中还有几分疑惑。
其中最可疑的便是:若当真有此事,她又是如何知晓的?五千年前妖狐作乱,闹得修真界一团乱,沉寂绿地也随之动乱。若不是九尾狐妖失踪,动乱平息的太快,蠢蠢欲动的妖修早就离开了隐居之处,杀入修真界,抢夺资源。
当年种种,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本不该知道。
此女……实在可疑。
此时此地,他看着她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叶若自是不会管赵晟瑄如何腹诽,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方开口道:“休息够了,前辈我们可否上路了。我怕再不动身,人家就追上来了。”
“呵。”赵晟瑄冷笑一声,不理会她这样绵里藏针的暗讽,只是宽袖一甩就提着她的脖颈飞上了天,随后他带着她御风而行。
他特意没撑开灵气罩。
山风肆虐而过,卷起的衣袂在狂风中翻飞,飞扬的发丝在风中狂魔乱舞,打在她脸上生疼生疼的,轻易便让她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更可恨的是他封住了她的灵力,打破了她独立撑开灵气罩的意图。啪啪啪,( ̄e(# ̄)☆╰╮( ̄▽ ̄///)打脸打的好疼。
叶若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鸡蛋非要跟石头较劲,那就是作死……<!--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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