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楼下上班,等她有空,我帮她站岗,让她偷偷上来看你。”
“好吧,我……”小孩子突然不说话了。
徐景弋问他:“你要说什么?”
汤汤闷闷的,“没什么啦。”
这么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真是人小鬼大。徐景弋吸了一下鼻子,问他:“你要在这里住几天了,你想回家吗?”
“想也没有用。”汤汤摇摇头:“我想我是回不去了……”
徐景弋几乎动怒:“屁大点的小孩,你胡说什么?”
汤汤的眼神迷离,昏昏欲睡:“你都哭了……下午的时候我姐姐一直在哭,我很清楚……”
徐景弋揪心,他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会懂事,但却不知道他居然可以懂得的这么多。
他没有办法不给自己鼓劲:“你别胡说,我是医生,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如果治不好我了,你要答应我哦,娶我姐姐,她真的好喜欢你。”汤汤揉揉酸疼的眼睛,那里面有分泌物一样的东西让他不舒服:“她把你的照片剪下来塞在钱包里,整天偷偷地看……”
“睡觉吧。”他阖睫,夹断严重的水泽,轻轻亲吻着小孩子的额头:“你得答应我一定好起来,然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拉勾哦……”
伸出长指:“拉勾。”
他没办法再在这间房间里呆下去,给孩子调好输液棒,又将小枕头摆正,悄悄地离开。
靠近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门开了一条缝,他有些意外,推开门,看到聂子钦坐在沙发的一头,看着睡在身旁的涂涂。
连他都能看得出,聂子钦的表情深情款款,带着无限温柔。
聂子钦看到他进来,冲他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邀他出门说话。
他俩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
聂子钦不可思议的冷笑:“金屋藏娇啊徐医生,复仇要有点复仇的架子,你这算什么,把仇人的女儿养在屋里,去哄仇人的儿子说话?”
“关你屁事。”
“的确不关我事,不过我刚才上去看我小舅子,发现你在,我只好下来等你,没想到你就把我的老婆养在这儿了。”聂子钦的声音充满嘲讽:“你到底有没有点出息,就是这样复仇的?”
握紧收在口袋里随时都想要冲出来的拳,徐景弋几乎咬牙切齿:“我警告你,把我之前的事忘了,如果你再提起那两个字,不管任何场合,你别怪我不客气。”
“我好害怕啊复仇小王子,但是怎么办呢?我已经把你这个故事立在遗嘱之内了,只要我死了,钟律师就会告诉涂涂知道,”聂子钦向前倾,那姿势简直找死:“怎么,你动我试试啊?”
忍无可忍,徐景弋脑海中出手的念头疯狂肆虐,手下一狠,拎起聂子钦的衣领将他推出窗外,让他半个身子都探出去,听他的衬衫在高空风中猎猎作响。
聂子钦在大喊:“松手啊,有种松手!”
他咬唇,时间在一点一滴的缓慢划过,他艰难的呼吸。那种屈辱像涨满的潮水涌上来,带着迟钝的疼痛。
放过他。在现在这个关口,什么事都不能再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发生。
他终于将他的身体猛拉回来,一把搡在墙上。
聂子钦因为惊惧而疯狂咳嗽,喘息了半天才缓过来,继续他的嘲笑:“你不杀我,我就让你看看怎么追涂涂到手。我已经给全公司的员工下了通知,只要愿意,都可以过来做骨髓采集,只要做了,这个月工资就翻倍。而且我让公关发布了信息,只要找到合适的配型,肯答应移植,我给他50万现金。”他扬手,得意的耸肩:“你可以吗?”
不可以。
聂子钦下达最后的通牒:“我警告你,尽快离开涂涂,想尽的办法,必须离开她。”他伸手指着他的鼻尖:“她不需要你,我也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徐景弋苦笑,“你在这个时候逼着我离开她,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是吗,”聂子钦不以为意:“徐景弋,你还真是自信。对你而言,走不走是你的事,对我而言,她痛不痛是我的事。”
徐景弋颓然:“她不会爱上你,就你这种心态,她一定不会。”
“无所谓,我是自私的,”聂子钦得意地笑:“倘若你不听话,我一点也不介意涂涂再痛一点。”
徐景弋全身的血液涌上头顶,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你——!”
“我。”聂子钦的笑容春风满面,唱着小曲走开。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