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弋被他笑的十分不爽,赵雪城却语重心长:“老二,都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你该放下也得放下,假如你心里真喜欢一个人,你骗自己,最后苦的还能有谁?”
微叹一口气,徐景弋被他说得无奈,偏头扭向窗外:“上辈子的事情,你就别说了吧。”
赵雪城开车,一边察言一边观色:“既然那个苏涂涂还那么在意你……”
他被徐景弋无情的打断:“换个话题,别提她。”
“那你要这么不待见她,也别可惜了这么好的妹妹,改天我约她出来……”
又一次被打断:“我警告你,别打她主意。”
“哦?”赵雪城笑得揶揄:“你好像也很在意她啊?”
徐景弋发现自己钻进了赵雪城挖好的坑,又好气又好笑,不再理他,继续看向窗外。这城市光怪陆离,街道人流畅往,跟他在国外的生活大相径庭,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原来有人在身边制造热闹,也是件挺有意思的好事。
赵雪城这车是宝马,豪车带来的迷人驾控感令他赏心悦目,情甚之至,他点开cd,无失真的环绕立体声充斥全车,他忍不住跟着慵懒的人声和唱:“……”
徐景弋突然就想下车。
赵雪城毫无察觉,满足的叹喂一声,说:“老二,看看我们,新生活是美好的,对不?承认吧,我们可以不提她,但是你不能保证你自己心里不想。”
徐景弋十分认真:“你如果再不能安静,我就要跳车了。”
“别这样老二,佳希死了,可你还活着,活下去就要好好的活,ok?”赵雪城继续唱的一往情深:“herwords,pleasebetrue……”
徐景弋当真拔开车门内拉手,赵雪城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差点把安全气囊弹出来,赵雪城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特么还真跳啊你?!”
“那你安静一会儿。”
赵雪城投降,徐景弋才把腿从门外收回来,重重的一拉车门,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赵医生心疼的呲牙咧嘴:“徐景弋你也太狠了,我不过为了你好好活,你就这么糟蹋我刚买的车。”
徐景弋充耳不闻,按下车窗,风呼一下灌进来,吹在他脸上。耳根终于清静了,只留下小野丽莎还在唱:
herwords,pleasebetrue
herwords,iloveyou
……
一夜难眠。
好不容易睡着,早上阳光刺目,醒过来的时候,涂涂看到弟弟汤汤的小手在轻轻拍打着她。
她叫涂涂,时光厚载的意思,弟弟叫汤汤,水势浩茫。
“姐姐你要迟到了,快醒过来哦,我要去上学了。”汤汤背着书包,手里捏着一条长面包。小小的手衬得面包个头很大,看着就会吃撑一样。
涂涂睡眼惺忪,十分的抱歉:“对不起,又忘记起床给你做早餐。”
“原谅你了。”汤汤翘着脚打开屋门,冲她喊:“校车要来啰!姐姐再见!爸爸再见!”
汤汤走了,涂涂爬起来,穿衣服、梳洗,淘米煮粥,做好这一切,她把父亲从床上扶起来,帮父亲解决三急和洗漱,再让他稳坐到轮椅上,推去阳台晒太阳。
“爸,今天感觉还好吗?”她蹲下去,帮父亲捏着发肿的手指,然后微笑:“六嫂昨天给没给尝她做的豆腐乳啊?”
轮椅上的苏文斌头是斜的,六年前得了中风脑瘫,直到现在他还基本说不出话来,张着口,看上去是想给她一个笑脸,唇齿间“啊啊”了两声,开始流口水。
涂涂笑着拿口水巾赶紧帮他擦掉,十分高兴地跟他讲话:“锅里的粥我已经做上了,我去上班,待会儿六嫂来,让她喂你吃饭。”
六嫂是涂涂花钱雇来的护工,一个农村的妇女,只在涂涂不在家的时候陪伴老人,若是遇到涂涂上中班,再给汤汤准备晚饭。
苏文斌又“啊”了一声,涂涂拿毛毯给他盖好腿,出门上班去了。
汤汤本来上学就要坐校车,新家搬到这里反而距离学校和医院都不是太远,涂涂每天徒步上班。
想想曾经的苏文斌也是纵横商场的战神,那时候他们的家住在这城市最贵族的疗养圣地,三层别墅独栋独院,父亲平日忙于事业不怎么在家,涂涂就是这家中唯一的主人。她考上大学那年,父亲一高兴,送了一辆奔驰给她。那时候家里还没有汤汤,她一个人是父亲掌上的明珠,只要她喜欢的,从没失手过。
可是自从出现了景弋,她一次失手,竟然从此节节退败,失了天下。
她还记得景弋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所有人都跟她说徐景弋走了,出国不回来了,她不信。就算电话已停机、邮件没人回、□□永远离线,她还是不信景弋人间蒸发了,景弋是不要她了。她等了徐景弋整整两年,也颓废了整整两年,学会了画烟熏妆,开着跑车逛夜店,抽烟喝酒卖车做野模……终于有一天,父亲抱着襁褓里的汤汤,手里牵着一个看上去比她还小的少妇回家。
这世界真奇怪啊,她想,她得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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