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他们行走来到一处城郊。
“哟,二位快快快里边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还未踏进店门里边的小二便敞着嗓门吆喝。
“住店。”一声淡然。
“公子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小二打量着他二人。
璟颜看着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师傅,自己已十五岁,而在古代十五岁的姑娘都是可以嫁人的的确像是小夫妻似的,而师傅也就二十岁的模样所以小二才会这样问吧。
易萧南看了看璟颜,想着前几遭小颜的遭遇,凡间并不太平,暗自里捏了个诀,掐算着夜里的动静。
“一间便可。”
听见师傅这样说就算是知道师傅不会对她产生什么想法,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荒郊野外的客栈也就那个样子,说不得多好,只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罢了。房里一张简陋的木架子床,坐上去还“咯吱咯吱”地作响,璟颜担忧着半夜的时候会不会“哐当”一声就塌了。一张四方桌因为桌腿不平而微微晃动,桌上是一个有些掉釉的茶壶,旁边叠着两只海口大碗。桌旁边放着两张圆凳,漆掉的不成样子了。四壁还散着发霉的味道,璟颜有些不习惯。
璟颜盯着师傅,还好现在师傅不是身着素纱锦边白衣,手执清风寒剑,不然与这屋子反差太大她怕自己都会适应不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到这里璟颜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
“颜儿,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师傅那你呢?”
“为师打坐冥想即可,你且不用管,快睡吧!”易萧南走到床边替她捻了捻被角。
这么温柔,离得这么近的师傅还是第一次见呢,揣着紧张的心情,先是艰难的假寐,却不知在何事睡意终究上来,迷迷糊糊的睡着过去。
丑时刚过,忽而吹起一整狂风,风吹打着窗门,哐当哐当的作响,易萧南察觉这股风中的异常,起身查看,却见一个什么东西掠过,便急忙在璟颜身上点了一道术法,追了出去。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冬日的清晨浓雾还未散开,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上孤木纵横,一条极其危险的独木桥。周遭是高至腰间的蓬草,分不清哪里是路,亦或者根本就没有路。
璟颜仔细嗅了嗅空气中还漂浮着师傅的气味,师傅应该就在不远处罢。
璟颜张嘴用力的喊道:“师傅”然而却听不见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梦里?
就在璟颜怀疑究竟是现实还是梦中之时,却闻一阵细碎的声音。
“呜呜~~~~”
一个凄凉悲惋的声音传来,如冬夜怨铃之声凄惨渗人无比,听得心生悲凉。
璟颜寻着声音的源头前去,步步行近。
方才还没有人的独木桥上此刻竟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艳华丽的女子,女子头戴金钗凤饰显得无比隆重,璟颜知道那是古代新娘的服饰。红娟掩面衬的脸越发惨白,两行清泪湿了红娟,那双握着红娟的手也分外惨白,白的不似血肉之体。
“你怎么了?”璟颜暗自觉得不对劲,可还未张嘴便闻一个声音从嗓子眼发出,可是自己明明不想说任何话。
这是为什么?
那红衣女子听见她的声音,似是一阵风瞬间便飘荡到了她眼前。女子还在哭,脸上还淌着泪。
“奴家见过小仙童。”女子微微屈身作礼。
女子缓缓拿下掩面的红娟,露出一张艳丽的唇,那张唇像是用鲜血涂抹似得明艳的不能直视,仿佛下一秒便会滴出血来。
仙童?又是和蜘蛛精一样的妖精要她的精魄??
璟颜惶恐,想要反抗却发现手脚根本不停自己的使唤,分明就是被面前这只妖怪控制住了。
“小仙童,奴家有苦衷。”红娟执上脸间,抹去那两道清泪。
璟颜此刻想要逃离这里却动弹不得,心下暗忖应该怎么办却想不出任何办法。为毛仙童这么受欢迎?
“怎么了?”又是自己的声音。
听见自己的回答,女子那双淌着泪的眼中浮现出一缕笑意。
他和她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寒窗苦读十余载发誓一定要取得功名娶她回家,她端茶递水伴他灯下把墨研,他说待到功成名就定允她一生荣华富贵,然而十八年的相伴他终成一字千金状元郎,他衣锦还乡骑着高头大马路过她面前,她欢喜却未见他看她一眼,后来她穿着红嫁衣去找他,不求荣华只求能伴他灯下,而他却让人将她撵出去,笑着对身边的公主说哪里来的疯女人,再后来他取了公主平步青云连连高升,她终是气不过跳了江。可是她还是不舍啊,奈何桥头的那碗孟婆汤她终究眼部下,魂魄飘荡二十年终还是去了他的府邸想看他最后一眼,就一眼便好。他眉目已不似从前,饱含沧桑,坐在书桌前望着那一方砚台,叹道,还是她研的墨好。原来他还记得她,还念着她的好。思如潮涌,二十年她还是想陪他左右,伴他灯下。
女子脸上泪痕渐干,脸上洋溢着一丝幸福的笑:“前些日子一位大师说只要我能寻得一名仙童之心食下便可从返阳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得了,将你的心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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