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可不是来给你做心理辅导的，少啰嗦，有话直说！”
老鬼很不耐烦，他当初真是眼瞎才会觉得这人是个气度不凡的世家公子。
何文煜轻笑一声，似乎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近看一下这位传说中惊为天人的沈家少爷，结果发现自己手脚都被铐住了，只好坐回去，长叹一声。
“唉，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炼气圆满境界，果真是后生可畏。而我花了快上百年的功夫，只落得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怎么能不让人嫉妒呢？”
守在监视器前的众人都没有漏听到这段话中的关键词。
上百年的功夫？不人不鬼？
这个姓何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阎铮凝神关注着何文煜的一举一动，刚才见他想要站起来，差点又直接冲了进去。
“恩，继续，请说重点。”
这也是只披着张年轻外表的“老鬼”吗？感觉比自己扭曲多了。
于是老鬼懒得同这一看就是变态的家伙废话太多。
“人这一辈子就应当顺应天命，不能逆天而为。”升级为变态的吝啬鬼继续絮絮叨叨，“无法拥有的东西，就算杀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所以你杀人是为了永葆青春？”老鬼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变态的脑回路。
他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十分厌恶的神色。
总有人，鼠目寸光，为了些许的甜头就不折手段。
这变态晚上睡觉能睡得安稳吗？难道不会听见那些无辜惨死的冤魂们痛苦地哀鸣？
在他看来，死亡同样值得尊敬，不应该被当做一种廉价的交换手段。
轻贱生命的人，早晚会不得好死！
“只是等价交换，我提供杀人的渠道，以此换来力量和青春。”
老鬼往前走了一步，一字一句地道：
“谁和你做的交易？！”
他身上猛然爆发出慑人的气势，简直和平时那个懒洋洋的少年判若两人。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一条道路走到黑了。所谓的合作伙伴，不过如此，好在比较讲诚信。”何文煜顶住压力，对这个关键问题避而不答，开始乱扯起来。
“啧啧，真是可怜的家伙。”老鬼退回到椅子上坐下，语气悲悯地道。他一看也问不出什么其他东西了，便果断向监视器里的人示意他们来接手。
“铮铮，心好累，再也不要同变态打交道了。”老鬼扑到来接自己的小伙伴身上，诉苦道。
或许用撒娇更合适一些，当然老鬼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拉。
众人不由怀疑刚才见到的那个气势逼人的少年，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阎铮摸摸少年的头，“去我房间休息一下？”
“好啊。”
特情局的福利还不错，算得上是包吃包住，每月还有足够的其他各类补贴，毕竟是高危职业嘛。
阎铮在局里的宿舍是简单的一室一厅，布置得也同样简单，卧室和客厅的墙被打开了，整个房间十分空荡，连张沙发都没有，只在角落里摆着张行军床。
其余的空间摆着各类健身器材，墙上则贴满了素描。
老鬼走进一看，发现全是武器的构造示意图，其中间或有一些相当科幻的机械设计，右下角的签名都落着阎铮的名字和日期。
第一张正好是从云极山离开的那天。
“铮铮，你不睡觉的时候就是在画这些玩意儿吗？”
阎铮点点头，从冰箱里找出一瓶果汁递给他。
“咦，这不是上次我让你带回家喝的吗，还是我和小梧桐一起榨的。”老鬼晃了晃瓶子，不确定地道：“你确定还能喝吗？”
男子只好又从少年手中拿回瓶子，一口气喝光。
老鬼无奈，自己去冰箱里翻了一盒鲜奶出来喝。
话说铮铮的冰箱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一边喝着一边将疑问告知小伙伴。
“都是后勤部准备的。”
“恩？待遇挺好的。那你以前的生意都没管了吗？”
“有合作伙伴在打理。”
老鬼坐到行军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小伙伴过来坐下。
“床小了点，我本来想睡会儿的。”
阎铮闻言，立即从床底下拖出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很快变成了一张一米八的充气床垫。
老鬼还没见过这种床，兴奋地躺了上去。
“很方便嘛，就是感觉不怎么踏实。我先歇会儿，等下吃晚饭叫我啊。”
因为屋子里的暖气很充足，阎铮给少年盖上一床薄薄的毯子，然后坐在他旁边，背靠着行军床，微微合上双眼。
“啊，对了，铮铮你上次在我家不是照样没睡好吗，我这几天研究一下，做了个安神符，你试试看有没有用。”老鬼忽地坐起来，掏出一枚树叶形状的挂坠，给小伙伴戴上。
做完这件事后，老鬼又接着躺下，他原本就是要睡着时才想起的。
谁知过会儿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像是陷了下去，侧过身一看，正好对上阎铮深蓝色的眼睛。
“我现在就试试。”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老鬼能看到小伙伴的嘴唇就在自己面前张合，呼出的气息仿佛从眼睛一直钻进了心里。
近到他能听见他们的心跳声似乎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老鬼从未如此地靠近过温热的另一具躯体，他突然有些想把脑袋埋到小伙伴的胸膛上，更近地听听另一人的心跳。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啊，铮铮，你心跳得好快，是哪里不舒服吗？”
阎铮深呼一口气，缓和一下，抱住胸前的脑袋，低声说道：“没事，你今天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因为贴得很紧，老鬼甚至能感受到铮铮说话时，胸腔在微微震动。
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觉得十分奇妙。
从未有过的、如此靠近的、让人能清晰感受到的，鲜活的生命力。
果然还是活着比较好。
要是这样能让铮铮睡个好觉的话，老鬼觉得他不介意有个人来给自己暖被窝。
咳咳，如果真如老鬼所想的话，起作用的，大概也是安神符而不是制作安神符之人吧？
活得太久，老鬼的心理倒是没扭曲，就是关注点容易跑偏。
恩，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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