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这会儿也将他仔细看了一遍,眉头微不可见皱了起来,若有所思的在他大腿那里看了一眼,低声道:“若是疼的厉害,明日就在腿上多绑两层衣服,否则,怕是撑不过三日。”
凌瑾微微一愣,从善如流的答道:“有劳世子费心,我必不会拖累大军的速度。”
林渊的嘴唇动了动,觉得有无数话要说,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出去。
凌瑾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目光转向桌子上的瓷瓶,简简单单的小瓷瓶,连个花纹都没有,伸手将盖子打开,淡淡的苦味就飘了出来,里面乳白色的膏药塞的满满的。他毫不迟疑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拿出里面的小银勺挖了一小坨,均匀的抹在手上。这药膏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抹上去之后不到一刻,就变成了一层透明的薄膜,其他的症状,却是什么都没有。
凌瑾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迟疑了一会儿,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匕首在手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就冒了出来。他麻利的挖出药膏抹在伤口上,片刻之后,血不再往外冒了,伤口那处还传来丝丝凉意,很是舒服。
他撩开长袍,下面竟是只穿了一条亵裤,白嫩的大腿内侧触目惊心的横着一大片的擦伤,伤口还高高的肿着,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瓶子里的药膏被他用去了一半,肿胀疼痛的伤口因着药效总算好受了些。不管林渊的目的是什么,这药膏没毒,还比自己的药膏好,为何不用,他可不想被那几个兄弟抓住什么把柄。
说心里话,这个监军的位置他根本就不想要,父皇的意思他也差不多擦得到,虽说天家无父子,但这么明晃晃的被自己的生父当成棋子,心中难免难受。这次回去,怕是没有什么安生日子了,这场仗打胜了,皇帝就要对他有所赏赐,依着现在的局面,说不定皇帝就对他厚赏,他就必须加入三皇子或者二皇子,否则,这两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而一旦败了,他回去就会被责罚,不但如此,因着这件事,二皇子和三皇子如今怕是已然恨上他了,暗中的动作必定不会少。不管怎么算,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观,这场夺嫡大战,他已经被扯进来了。他没有实力和背景,要想自成一派自然不可能,而不管加入哪一派,他都不会得到完全的信任。不管哪位将来做上那个位置,他都不会活得太长,这步死棋,还真是无解。
林渊并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一路走回自己帐中,他才发现竟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来,还真是……
或许当年那人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眼里带着恨意和漠然的场景,在记忆中太过深刻,所以才不过是单独见面,短短几句交谈,他就紧张至此吧,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害怕的。可到底怕什么呢,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远离了,最多不过是个交情浅淡的普通朋友罢了,真是魔怔了。
第二日一大早,大军就启程了,凌瑾听了林渊的话,腿上如今绑了两层衣服,的确好过不少。林渊今日心情也是格外的好,清早一见面,他就闻到了药膏的味道,这会儿看见那人骑在马上,脸色也比昨日好了许多,心里就是一阵欢喜,就是眼角眉梢都带出了些许喜意,但不过片刻,他就一脸阴沉沉的望着凌瑾,眼里含着浓浓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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