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前,易子悠到过顾梓修家……隔壁的大马路,那是他在一个周末的傍晚硬是拉着她散步经过的。
易子悠很不明白,散步不都选风景优美的公园或者人迹罕至的小径么,哪有人选择车来车往的大马路的。
“你要熟悉熟悉通往我家的路。”那时候,顾梓修是这么跟她说的。
只可惜,她熟悉了,只是,从他走后,便没再敢去过。
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他家也从那不算豪华的温馨小别墅换成了如今这个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比起五年前,更让她觉得……不可高攀。
经过镂空的铁门,转弯踏上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再转一个弯,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具有典型古罗马特色的骑士雕塑,策马,佩剑,直视远方,坚定而沉着。
庄严、肃穆、冰冷,那是她看到那雕塑时的第一观感。
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顾梓修低笑着提醒道:“别被这雕塑吓住了,当初选择骑士只是因为我爷爷觉得女性雕塑衣着都太暴露了影响不好。”
易子悠汗,有必要这么拆自家人台么,就不能让显得有点文化水平?
踏进大门,顾梓修的父亲顾渊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西装笔挺,发型也是没有丝毫凌乱,典型的中年商业精英的模样。顾母不知去了哪里,坐在一侧和顾渊相谈甚欢的,是一个背对着她的年轻女子,也是一头大波浪,优雅而高冷的穿衣风格……和阮泠简直如出一辙。
易子悠皱了皱眉,现实告诉她,这个人就是mandy,那个和顾梓修一起在美国留学的mandy,只是她奇怪的是,这人和阮泠到底是啥关系?不仅英文名一样,连风格都像。
“爸。”顾梓修先开口打了声招呼,易子悠这才清醒,立刻跟着喊了一声“爸”。
顾渊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示意了一句“坐吧”。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当真的发生时,易子悠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许失落。顾梓修握着她的手,动作紧了紧,似乎是在无声地鼓励。易子悠明白,所以抬头对着他淡淡地给了个笑意。
背对着他们的mandy转过身,先给了她一个礼貌的笑意,说:“你好,我应该叫你……嫂子?是吧?我叫黎若筠,你可以叫我若筠,或者mandy。”
“呃,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子悠就好。”易子悠礼貌地点点头,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恐怖,即使冷,但并不冰。
坐下没多久,顾渊便从报纸上找到了话题,易子悠原本觉得,自己从事的是秘书这份职业,就算谈论啥商场、金融的,自己总也能插上几句,但顾渊明显想到了这一点,他非常机智地选择了另辟蹊径,开始谈论起西方古典文化。
易子悠也是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幼稚。听了几分钟,易子悠忍不住瞥了眼顾梓修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好吧,看来他也知道,《历史》的作者是希罗多德,而不是修昔底德。
“嘿!”
就在顾渊讲得兴起的时候,一声大吼震惊了现场所有人。众人默契地抬头看向门口,陆以鸣刚踏进大门,却在一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怒目直视顾梓修,顾梓修明白他在愤怒什么,只是无辜地耸了耸肩,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
“呵。”黎若筠不屑地吐出了一个字,易子悠不解地看向她,这,和刚才面对她时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以鸣啊,过来坐。”顾渊微笑着打了招呼,易子悠顿时心一沉,好吧,这位也是……天壤之别。
陆以鸣走近了几步,三侧的沙发,一侧被易子悠和顾梓修霸占,没有空位,中间坐着顾渊,另一侧,则坐着黎若筠。也就是说,他只有两个选择,顾渊身边,或者,黎若筠身边。
这两个……选哪个不是死啊!陆以鸣顿时觉得,自己每一步,似乎都踏在奈何桥上。
想了想,还是黎若筠身边好一点吧,她最多就是冷,还不算会吃人。心里点了点头,陆以鸣快步朝她走去,没想到屁股还没沾到沙发,黎若筠却唰地站了起来,迅速地跨了一步,做到了中间的沙发上。
被嫌弃的感觉很令人不爽,更何况是陆以鸣这种习惯了被众女环绕的男人,他顿时脸色一冷,斥问道:“怎么?我身上是是沾了病毒吗?让我们黎大小姐这么不爽?”
“倒没那么严重,只是……”黎若筠讽刺地笑笑,“我嫌脏。”
“你!”
陆以鸣简直想揍她一顿,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很早以前一向对他很友好的黎若筠从一年多以前就突然变了,变得对他不理不睬,甚至冷言冷语,极尽讽刺之能事,每次见到他,不是视若无睹,就是冷面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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