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人家一次次给咱送，不就是想拿到那个项目嘛，最后项目拿不到肯定要翻脸的。”
“可是，那个项目还没到最后，还没说不给他嘛。”
“谁说不是？还没到最后，也没说不给他老钱准备翻脸的话就放出来了。而且话讲的那么直白，连一点婉转都没有，我当时一听火就冒出来了。真没想到老钱说出这种逼我没退路的话，终于让我看清了这个王八蛋的真面目。一直认为老孙最奸诈狡猾，现在感觉老钱比老孙更阴险狠毒，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比老孙玩的更让人捉摸不透。昨天山庄见到老钱，提到老赵车祸，老钱张口就诬陷老孙……”
“怎么诬陷老孙？老赵出事，就是老孙干的嘛。”
“以前我也认为是老孙，老钱昨天演的那场戏，让我一下子不怀疑老孙了。”
“老钱怎么说？”
“怎么说？说出来你肯定真假难辩一头雾水，老钱满嘴谎言，戏演的太精彩了。老钱一开始告诉我一件小事，说是老赵出事之前，老孙司机小豆告诉老钱司机小毛，说他收到一条匿名短信，短信上说在一个什么山洞有两万块钱，小豆拉小毛一起去看看，老钱司机小毛根本不信，就没跟老孙司机一起去……”
“这就对了，肯定是老孙暗地里给他司机发了那条短信，让他自己司机干掉了老赵。”
“你结论下的太早，这件小事是老钱为了诬陷老孙，是他绞尽脑汁编出来的，他下面还有话，你一听就明白了。”
“你说。”
“接着老钱提到，那天在老赵葬礼上见到老孙，老孙一张嘴就说老赵出事是老钱干的，老孙告诉老钱，说他一个老总不用亲自动手，可以利用短信雇一个用不着见面的凶手，在一个秘密山洞放上一笔足以诱惑凶手去帮他干一件大事的钱，然后给凶手发个匿名短信，让他去搞个手机炸弹，搞到放到老赵的车子下面，告诉他事成之后再给他加倍，用这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老赵的事办了。”
“老孙怎么会把这种神秘方法告诉老钱啊？”
“还是啊，如果真是老孙给他司机发了那条短信他司机干掉了老赵，老孙不可能把这个秘密告诉老钱。老钱不但编造了老孙司机收到神秘短信那个谎言，葬礼上老孙指责老钱那一番话，也是老钱编造出来的。”
“怎么会是这样？”
“接着老钱说，老孙诬陷他，老钱一口咬死说是老孙自己给他司机发的那个神秘短信，为了更进一步说明老赵出事是老孙司机干的，老钱还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老孙司机是个体彩迷，天天想着中大奖发大财。有了这个前提，让我相信是老孙司机干的就更合情合理了。”
“哦？还真不知道老孙司机是个体彩迷呢，这一说，我也同意就是老孙司机干的。”
“事实上就是老孙司机干的。不过，给他发短信的不是老孙，而是老钱。”
“老钱发的？”
“是啊，老钱发的，老钱告诉我的全是他编出来的谎言。”
“大年，你怎么一直认为是老钱啊？你怎么一直认为老钱在说谎啊？谎言没一点根据能编出来？老钱怎么能编出神秘短信这么具体的细节啊？还有，老钱怎么会把这么秘密的事，告诉你这个书记？”
“老钱知道那种神秘方法，他利用老孙司机干掉了老赵，全部过程他自己清楚，谎言不难编，只要把他自己换成老孙就可以了。见到老钱提到老赵车祸，老钱心虚，他害怕我怀疑他，他必须拿出让我一听就相信他的东西，所以他就编出两个所谓真实谎言，把它当成秘密告诉了我。”
“那种神秘短信方法，老钱怎么会想的出啊？”
“是啊，昨天老钱告诉我那件小事，我一听就吃惊，这种神秘方法是老赵出事那天你告诉我的，当时我还说是‘空对空’呢，没想到你这么巧妙的杀人计划，居然老钱想到了，老钱真的太狡诈厉害了。”
“大年，你错了，狡诈厉害的是老孙，不是老钱。”
“怎么？！你还认为凶手是老孙？神秘方法难道是老孙想出来的？”
“一直没告诉你，是我发短信告诉老孙的。”
“你？！”
“对呀，是我，你不用紧张，我给老孙发的是暗示短信，没直接把那个神秘方法告诉他，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短信怎么发的？”
“还记得你告诉我老吴送你二十万吧？我把老吴山庄石头下藏钱然后发短信告诉你这件事，揉进网上大学生利用手机炸弹炸死他老婆公司老板那个故事，编了一条奇特新闻，以垃圾短信匿名发给了老孙，简单说就是这样。”
“这么说，是老孙看到你那个垃圾短信，想到了你那种神秘方法？”
“肯定是。”
“老赵葬礼上，老孙诬陷老钱用那种神秘方法害死了老赵，老钱讲的是真的？”
“是真的。”
“照你说，老孙用那种神秘方法让他司机干掉了老赵，老孙本身就是凶手，情理上讲，他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怎么会告诉老钱？”
“这不难解释，通过两个司机，老孙怀疑老钱知道了那个神秘方法。老赵死了，那个项目就他们两人争了。老孙不但害怕老钱怀疑他，甚至还担心老钱举报他。老孙心里清楚，他自己利用了那个神秘方法干掉老赵，老钱也可以利用，而且利用这种方法最后谁干的绝不会查出来。如果老钱先下手举报老孙，让警方怀疑上老孙，那老孙麻烦就大了。所以葬礼上老孙一见到老钱，立刻使出贼喊捉贼这一招，先把老钱的嘴堵死。”
不管老钱还是老孙，谁掌握那个神秘方法都不可能告诉对方，蒋大年心里边一直解不开这个疑问。没想到妻子脑子连过都没过张口就给出了答案。而让蒋大年更加震惊的是，妻子只不过动动手指发了一个垃圾短信，居然把老赵的小命要了，居然不动一兵一卒，就除掉了蒋大年心中一个最大的隐患，这简直就跟蒋大年原来幻想的意念杀人没有两样。看着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妻子，蒋大年真的没话了。
“哎？对了，那个短信你什么时候发的？”
“早了，大概老赵出事前十几天吧。那段时间，为了市外桃源那个项目，赵钱孙三个家伙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找你，把你逼的天天愁眉不展，作为妻子看在眼里早就知道你摆不平他们，也早就看出你心里暗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让他们全都死掉。可是，你是书记呀，一个书记怎么可能去杀人呀？于是，我就替你想出这个借刀杀人的短信了。”
“老赵出事那天……”
“那天一听你说老赵出事，你知道我心里多高兴啊。短信发给老孙，果然没让我失望，而且老孙干太漂亮了，居然没留下任何证据。给老孙发短信的事，那天真想告诉你，话几次到嘴边都没讲出来。接着我故意又提到那个大学生的故事，就是想暗示你用那种方法，下一步把老钱老孙也干掉。可是，接二连三的试探你就是不松口，还说我疯了脑子进水了。不是我这会儿说，如果你当时不阻拦我，老钱和老孙早就解决了。”
“当时阻拦还是对的，你看看，老孙杀人上了隐，接着又替咱把老钱干掉了。”
“可是还有老孙啊，下一步你让谁干掉他？”
妻子叶真惠提出下一步让谁干掉老孙，蒋大年马上想到了他自己那个神秘杀人计划，马上想到了秦山和王刚。蒋大年认为，这两个大学生坏他大事的能量绝不在赵钱孙之下。那个u盘可以复制，会不会王刚之后再出现一个，如果再有下一个，再有下下一个，那真是太恐怖了。一想到这，蒋大年就头大，就恨不的马上把两个家伙全除掉。蒋大年一直拖着不给他们俩办成正式，就是害怕两个家伙尝到甜头没了任何顾忌接着去纵容其他亲友。这之前，为了不让妻子有过多担心，发生秦山王刚要挟他，后来想到利用两个大学生实施他那个神秘计划这件事，蒋大年一直没告诉妻子。今天话赶到这，蒋大年还是觉着不能告诉她。
“老钱刚死，等等再说嘛。”
“你等等再说，老孙可不会等你。老孙连杀两个老总，为那个项目下这么大代价，他肯定急着要你表态。除掉老赵老钱两个竞争对手，老孙认为他独吞那个项目已经有了九分把握，就差你点一下头了，这头你点不点？你点，周六老吴还有老郑肯定不干，他们三个已经抬出大报记者闹过一次，不可能眼睁睁让老孙把那个项目抢走。与赵钱孙不同的是，周吴郑三个没给你送过礼，绝对不会要挟你，而且他们三个都是正当争取，完全可以公开招标，让他们公开竞争。目前，就老孙这一个隐患了，咱必须提前拿出对付老孙的办法，赶快除掉他，这样咱就彻底高枕无忧了。”
“真惠，老赵和老钱这两次车祸，周吴郑是不是也怀疑老孙干的？”
“肯定。”
“老孙不声不响把老赵和老钱干掉了，周吴郑三个是不是也正在琢磨着把老孙干掉？尤其周六，那家伙跟老孙没区别，也不是个省油灯，老赵老钱一死，那个项目那小子不但争劲更大，产生独吞念头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只要老孙活着，他就别想。至少他心里清楚，老孙不死，那个项目即便有他一份也不会超过老孙。加上老吴老郑，他那一份就更少了。”
“你想让周六干掉老孙？”
“如果周六知道那种没一点风险的神秘杀人方法，他会不会干？”
“这……”
“你就明说，想不想让我再暗示暗示周六？”
“不要了，顺其自然吧。”
“大年，实话告诉你，今天一直催你回来就是这个意思，电话里一听说老钱死我就马上想到了怎么解决老孙，也马上想到了周六，既然你不反对那就再试一次，周六能不能跟老孙一样按咱的意愿去干，老孙是不是有警觉防着周六，那就看咱的运气了。什么也不说了，你把周六的手机号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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