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拜云泽为师？”

凌云眉眼含笑，露出些许挪揄之色：“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宋瑶瞧着他，也不说话。最终还是凌云没忍住，拉着她的手，道：“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倒是不好意思了。”他右手一抖，纸伞收起，随着手腕在空中转了一圈，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随即用力向前一划，原本平静的空气忽然扭曲了，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裂痕。

“来。”凌云拉着宋瑶走了进去，宋瑶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像是处在一个没有重力的空间里，随着凌云的拉扯而移动。不知过了多久，刺眼的光线射入。她半眯着眼，待完全适应时，才发现眼前之景已经全部变了。

只见群山万壑，巍峨耸立，峭壁生辉。山上仙气缭绕，斗拱交错，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目苍翠，掩映着雕梁画栋的建筑群。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直接劈峭崖为山门，巍巍而立，气势宏大。

宋瑶不可置信地抬头：“这就是……”

“天下第一大宗——玄天宗。”凌云上撑开伞，仰头望道。

宋瑶为玄天宗的气派所折服，不由开口称赞：“不愧是修炼大宗，果然不凡。”

凌云淡淡应了一声，伸手绾起她垂下的碎发，声音沉沉地响在她头顶：“你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宋瑶看着他，明眸微暗，心底有点失望，却也藏在心底没表现出来：“你呢？”

凌云淡淡笑道：“我？我其实不能长时间出来的，特别是在白日。这样对我的灵力耗损过大，尤其是在我无法补充身体的灵力的情况下。若是灵力全都耗损，我就会消失。”说着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是我选择寄身，就可以通过修炼补充灵力。只是，那样的话，我就会修为尽失，得重新修炼，不知何时才能拥有像现在这样的实力，才能保护你。”

宋瑶本来都准备走了，闻言脚步一顿，转身很认真地看着凌云：“我会变得很强，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如果真的如凌云所说，灵力耗尽，他就会消失，还不如选择重新开始。从无到强，怎么看都比从强到无好。而且，她自认为也不是一棵绕树藤，需要别人的庇护才能活下去。

凌云略微思索，就明白了宋瑶话里的担忧，微微一笑：“守护，不是因为别人弱不禁风，而是因为自己情不自禁。”

宋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耳根处泛出一丝红意，却依旧眉眼淡淡：“在性命面前，你还会情不自禁吗？”

凌云假装歪头思索了一会，很肯定地说：“情到深处，情不自禁。”

宋瑶耳根处红意更盛，第一次有点赌气意味地说：“那你就情不自禁去吧，我去拜师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凌云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察觉身体已经不适于显形于日光下，不由皱起眉头。像现在这样，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她，看着她成长欢乐，的确很遗憾。可是，若是选择了寄身……

也许，他该相信宋瑶，也该相信自己。

两个人一起携手进步，想起来，确实比一个人默默守护带感。

而且，现在这个身体能做什么，牵个手都要担心时间长了会不会虚化，直接变成空气穿过宋瑶的身体。

凌云淡然一笑：“确实该找个身体了。”他身形越变越淡，直接消失在空气之中。

宋瑶沿着上山的阶梯走了许久，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根本不认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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