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渊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宋瑶，移回到凌云身上的目光半是讥讽半是不屑：“你也会有执念，当初要不是你，我……”

凌云打断他的话，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低沉的声音很坚定：“宋渊，那些事，你不懂。”

“我不懂？”青渊嗤笑，“我当时是小，你说我不懂还可以理解。如今，我已垂垂老矣，你再说我不懂，就是笑话了。”

凌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回首，迎上宋瑶仰头求知的目光。眸色暗了暗，泛起涟漪。他转身，微微俯身，手放在宋瑶肩上：“我与故人说几句话。”

宋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待醒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宋瑶沉默地看着灰蓝的天空，泛着微微的光芒。凌云已经不在，只有青渊一人，烧着篝火，盯着那明灭的火光发呆。见宋瑶醒来，转过头，声音说不上亲热但也不算冷淡：“你醒了？”

宋瑶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墨色瞳仁映出他随着火光明灭而忽明忽暗的脸庞，淡淡地：“凌云呢？”

青渊冷笑着看着她：“你怎么这么惦记他？他压根就不是人，你不知道吗？”

“那又怎样呢？”宋瑶看着他，声音很平静：“他不是人，却不会伤我。你是人，却想杀我。”

青渊被她的话噎住了，许久才颓唐地靠在身后的树上，望向天空点点的几颗星，深情有几分落寞：“以后不会了。”他转头看向宋瑶，微微笑：“我教你法术怎么样？”

宋瑶坚定地摇摇头，冷若冰霜：“我要修仙。”她记得自己是仙人，自然是要修仙重返仙界。要是修魔，怕是会重蹈覆辙，像前世那样，最后为人所伤，重伤昏迷。

青渊开口：“你天生魔体，修魔事半功倍。若是修仙，虽然前期没有什么影响，可到了结丹凝婴时，却因为受心魔影响，修为停滞不前。哪怕这样，你也要修仙吗？”

宋瑶微点头，淡淡地：“我相信我自己。”

青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扔给她一本书：“这本功法，虽然在修行速度上没有什么优势，但胜在陶冶心性，再适合你不过了。”

宋瑶俯身捡书，神情隐没在她低头而下的长发中，半晌，没动，似是漫不经心道：“凌云呢？”

青渊本在挑火的手蓦地一僵，目光停驻在她那浓密如云的墨丝上，良久：“你就不要想他了，他就算能陪你，也陪不久的。”

宋瑶淡淡应了一声，绾起垂下的长发，指尖触摸着手中的书，微微发白。她的纤指抚过古朴的封面，封面上，“洗心”二字，力透纸背，鸾翔凤翥。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一晃，一年已过。

这一年，宋瑶以《洗心》为基础，潜心修行，在青渊的指导下，竟然日行千里，由练气四层直接升到练气大圆满，只差一个机遇，便可筑基成功。

不得不说，青渊身为化魔期，眼界之高，指导宋瑶绰绰有余。更难得的是，他对修仙的功法也很有见解，深入浅出，点拨宋瑶。

这一天，晨曦微透，青渊穿着黑袍，背手而立：“我答应他教导你一年，如今一年已到，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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