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空白了一下,额角的青筋忍得感觉要爆掉了。深呼吸了几次,才道,“这个问题好尴尬啊,我们还不是很熟。”
他看着我,又道,“实话实说就好了,大家都年纪不小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我一时愕然,闭了闭眼只好说,“我得走了,不然我们改日再聊?”
他站起身搓了搓手,道,“那好吧!”
我立时招了祥云飞遁,半晌,坐在云头上吹了吹风,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吃饭的时候,爹爹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不太好。”
他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碗一把摔在地上。怒道,“你究竟要怎样?”我爹爹是生于章峨山的毕方鸟,性子一向火爆。娘亲是丹穴山养大的一只凰鸟,她向来怕爹爹,一见爹爹真动了怒,一句话便也不敢说。
我垂目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没有说话,此刻竟然还能在心里冷笑了几声。想来我性子果然凉薄,为着一己之私,将自己的爹娘气成这样。
爹爹见我这番无动于衷的模样,登时抓起桌上的盘子、碗砰砰摔在地上。犹自不解恨似的,又狠狠踹了几下桌子。
我木然的看他发了这一通火,心道,我果然是长大了。顿了顿,便伸手招了祥云遁去。
独自坐在云头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寂寞。四海八荒,天大地大,还有漫无边际的仙涯岁月,终究要一个人独自度过。
在外游荡了一天,无家可归,我只好跑去冢山桃林避难。三千桃花灼灼,如同九重天上长明不灭的璀璨烟霞。
我到的时候,重明正躺在桃林深处的云床上酣睡。他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一双重瞳云遮雾罩看着我,漫不经心道,“怎么?被赶出来了。”
我沮丧的点了点头,问,“萧南呢?”
重明坐起来,半靠在花树下,“一大早便去寻太华山的土地爷下棋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默了默,折了一枝桃花看了半晌。说,“重明,为什么想要的东西总是得不到?”清风拂过,三千桃花簌簌飞舞,洒下一大片粉红浅白的花瓣。映着午后的慵懒的阳光,让人想要流泪。
重明嗤笑了一声,垂下了眼睫,掩住了所有的情绪。他慢悠悠道,“为什么一定就要得到?执念越深就易伤。你说,是不是?”
我一时默然,重明抬头看我,重瞳的双眸映出我寡淡的样子。他说,“阿颜,你怎么没有以前快乐了?”
我闻言怔了怔,不自然的笑了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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