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将经历什么?下人们纷纷在背后臆测。
林如海却在安葬了堂嫂的尸体后变的沉默寡言:下人们再也看不到自家老爷平日里风流倜傥、闲暇时吟风咏月、纵情山水的名士风采了……
当时林如海强撑着使林家屹立不倒,悲伤之余庆幸自己幼女已送往京城。可从那之后就遗留下了不能好生安睡的病症——以至于发展到今日的缠绵病榻,重病萦身!
往事不堪回首,本已接近绝望的今天,老爷却因为小姐的归来而安然入睡了!乍闻这一消息大家都对去了几年又归来的小姐充满敬意。
“大家都回房,”柳姨娘再次低声说了一遍,接着指向一个穿绛紫色服饰的中年仆妇:“路嫂留下,姑娘有事找你!”
众人的视线立即集中到一个中年仆妇的身上,那仆妇便从人群中站出来,此时月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奇异般晕染出摄人的光芒——她,虽然一脸沧桑,却遮不住昔日的秀美和聪慧。
只是,这秀美已被岁月所摧残,而聪慧,亦被她无力的掩藏在波澜不兴的眼波之下。
“路妈妈!”一声低缓的年轻女子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接着就有人打起皮帘:“您请进,姑娘在里面。”
“怎敢劳动你!”路嫂看似平静地步上台阶:“从夫人去了后再没有人记得路妈妈了。”
“可姑娘还记得,我也知道你!”年轻女孩儿正是紫鹃:“我是贾府的家生奴才,路妈妈也是自小在贾府听差,咱们虽没见过面儿,可老太太哪次想起姑奶奶时都会提起你。”
路妈妈的脸便出现一丝怔忡:“难得老祖宗还记得我。”略瞧一眼紫鹃便脚步不停的进入正房。
“路氏见过姑娘。”
“妈妈少礼!”黛玉仔细盯着面前不卑不亢向自己欠身施礼的妇人:“我幼时常得妈妈照看,您又是侍奉我母亲的人,黛玉并不敢托大。”说完亲自上前以手相搀。
路嫂看一眼黛玉便露出难抑悲痛的神情:“姑娘,您比小时更像夫人了。”出口的话掩饰不住的哽咽。
“路嫂,姑娘刚进家,别说些让姑娘伤心的话。”柳姨娘也跟着进来,瞟一眼路妈却阻拦她的话头:“再说,老爷好费劲才入睡,如果将他惊醒,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闻言路嫂便停了口,却依旧拿眼睛盯着黛玉:那眸中,悲伤之情更甚,似含有千言万语。
“姨娘说得有理,”黛玉看一眼路嫂点点头:“那我带妈妈去我房里,父亲这里先劳姨娘守着吧。”
说完又转向贾琏:“一路上劳累琏二哥哥相送相护,到了后又劳哥哥到处奔波,黛玉真不知说些什么好。”
贾琏忙站起身:“妹妹哪里话,能为姑父和妹妹尽力,亦是贾琏之幸。”
黛玉便苦笑一声:“二哥哥过谦了,请到客房休息。”
贾琏沉思一下:“也好,明日再来探视姑父。”说完向两个姨娘点点头转身自去了。
黛玉即向路嫂道:“妈妈陪我到我的屋子里去吧——,也不知道它如今成了什么样?可还象我离去时的模样么?”
两个姨娘对视一眼,她们似有什么隐言难说出口。见问却顺着黛玉的话道:“从没有人敢进姑娘屋子,只平日里几个小丫头子收拾洒扫。前几日又新换了被子——,都是知姑娘这几日必到,因而早做了准备。”
黛玉便点头:“难为你们了。”说完便低头向门外走。那云氏因离得近,慌上前为黛玉打起门帘。
庭院中到处燃着风灯,一切恍如梦境,黛玉扶着雪雁的肩步入游廊——,一切,真的如自己离去时那般没有变化吗?
眼看着黛玉在紫鹃和雪雁的陪伴下向后院转去,那路妈便要抢步跟上。才一动步云氏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知道这几年委屈了你,但姑娘刚到,身子又弱,你说话可要掂量些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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